他上前站在二人身邊,“有什麼話不如先進屋說吧。”
二人的神色瞬間凝重起來,雲疏月也不由跟着正色。
“所以,月兒是打算在朔山内圍種植土豆?”邢繁蘊聽完之後覺得此事并不難實行,隻要上下打聲招呼,妹妹就能在朔山暢通無阻。
隻是……
他看向身邊的沈酌,這朔山的事甚是機密,更是四皇子能否成功的關竅,若是沈酌不肯說,他也不好主動揭示。
邢繁蘊正在想着如何不告知真相的情況下,使雲疏月能在朔山暢通無阻而不起疑。
沈酌開口了。
“月兒。”
邢繁蘊被這句月兒驚了一下,見妹妹好像并沒有要糾正的意思,轉頭就對上沈酌得意的眼神。
邢繁蘊的反應正和沈酌心意,他繼續說道:“之前隐瞞于你,是擔心将你卷進這場紛争中,如今看來你已是避無可避,我也沒什麼好隐瞞的了。”
說話間,沈酌渾身的氣度都像是變了個人,像是以往貴氣逼人的小侯爺沈酌又回來了。
“我父親與我已将朔山内圍納入勢力範圍之内,那些差吏也是我們的人,隻是平時對外要裝裝樣子。”
“什麼?”
雲疏月聞言驚訝地從凳子上站起來。
沈酌擔心她生氣,又急急解釋:“我并非有意隐瞞,隻是我們父子來此為的就是暗中積蓄勢力,待來日化為一支奇軍,直取成果。此事關系重大,牽連極深極廣,那王家就是二皇子的勢力,對我們一向虎視眈眈,我們沈家在北地不得不謹言慎行,步步謹慎……”
“别再說了!”雲疏月一把捂住沈酌的嘴,“這麼大的事,不必叫我知曉。”
天哪,她都聽到了什麼?聽着像是黨派之争!黨派之争啊,那自古以來都是血流成河,成王敗寇的啊!
雲疏月恨不得此刻自己的耳朵聾掉了。
哥哥與沈酌一起在做的事不會就是這件事吧?
雲疏月覺得自己的腦海中炸響了一道驚雷。
沈酌順勢将雲疏月的手握住,“可我不想欺瞞你,在朔山内圍,你可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必拘束害怕。”
“咳咳!”一旁的邢繁蘊看不下去了,出聲提醒他們這裡還有第三個人。
雲疏月收回手,走到邢繁蘊身邊站定,隻是她剛一開口就被邢繁蘊打斷。
“哥……”
“叫我辰光即可。”
雲疏月雖然不解為什麼不能叫哥哥,可看到沈酌在側,又想了想自己想通了,也許哥哥與沈酌關系甚好二人對彼此都十分了解,義兄一事解釋起來比較麻煩,所以就先不提這事了。
她順着說道:“辰光,你得快點把我的土豆運進來,越快越好。”
“好,我知道了。”
沈酌見此也上前說道:“既然說清楚了,那月兒就跟我們回駐紮地住吧,那裡人多也有個照應,哦,我母親和妹妹也住在那兒。”
邢繁蘊看過去,正好就對上沈酌的眸子,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
想要近水樓台先得月啊,沈聽瀾,為了他妹妹連君子都不做了。
雲疏月本想着駐紮地肯定全都是男人,就想要拒絕,又聽到夫人和沈小姐也在,也就沒了拒絕的理由。
她朝沈酌行禮道:“多謝,那就叨擾沈公子了。”
目的達成,沈酌心情卻并不好。
返程時三人兩馬,雲疏月直接上了邢繁蘊的那匹馬,坐在身後抱住邢繁蘊的腰,沈酌的心裡更是像堵了一塊巨石。
月兒對辰光的親昵程度比他想象中還要深。
她對自己始終很客氣,二人之間總是感覺有距離,可她對辰光更加随性自在,也不會謝來謝去。
沈酌悶悶駕着馬跟在二人身後,一路沉默不語。
回到駐紮地時,雁書正好也回來了,他看到雲疏月的出現一點也不驚訝,反而上前回禀着白斜水的口信。
“白家舅舅說知曉雲姑娘安然無恙就放心了,并問姑娘歸期。”
雲疏月向身旁的沈酌借用筆墨,一行人來到沈酌屋子内的書案處。她提筆欲寫,卻難以落筆很是為難。
沈酌和邢繁蘊不約而同想到了滄州城那封書信,都明白了這為難從何而來。
沈酌的手還未伸過去,雲疏月就将筆塞進邢繁蘊的手中。
“我來說,你來寫。”
落在空中的手驟然收回,沈酌瞧着雲疏月和邢繁蘊二人默契十足的模樣,心中的酸澀更甚。
一封信寫好,雁書又出了朔山。
而此時被雁書派出去尋雲疏月的兵士們陸續回來,一同回來的還有沈在山。
“聽聞我兒聽瀾回來了?哎哎哎,你們站住!手裡拿的是什麼東西,交過來給老子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