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疏月不得不多問一句。
果然柳氏聞言就回道:“這倒沒有,他近來時常告病假,窩在屋裡不出門,誰也不見。今日還是他的釣友約他去釣魚,幾乎賴在家裡了,他才出了門。我也才有機會出來見窈兒。”
“窈兒,你這次回來怎麼不回家住啊,母親都想死你了,瞧你,都瘦了。”說着,柳氏又捏着帕子擦起淚來。
雲疏月的問話持續了一整個下午,幾乎是問一句朝堂之事,就要穿插一句母女重聚的肺腑之言。
累是累了些,好歹想要從柳氏口中打聽的事都打聽到了。
雲疏月更加證實了自己的想法。
那就是,二皇子要出手了。
這就意味着沈家也要從北地回到京州城了。
雲疏月沒來由地有些心跳加速,原書文案上說的是換親後一年,新帝登基,沈家重獲侯爵。
此時距離換親半年還不到,各方勢力就有所行動了。
一切像是按下了加速鍵,走向也發生了巨變,宋祁死了,那可是原文的男主,他死的時候竟然是迅速直接,一擊緻命的。
也就是說,男主沒有了主角光環,有的隻有現實,跳崖、中箭就是會死的現實。
正因為如此,雲疏月才緊張起來。
宋祁這個男主已經失去了原文的結局。
那作為配角的沈酌呢?
他還能成功助二皇子登基,憑着從龍之功暗度晚年嗎?
恍惚間,柳氏已經結了賬,準備帶雲舒窈回家,雲舒窈又要拽着雲疏月一起回家。
三人已經出了雅間,正好迎面碰上正在上樓的二皇子上官景言,想掩面假裝沒看見都不行,三人已經與二皇子的目光交彙過了。
柳氏下意識将雲舒窈姐妹二人往身後藏着,向前兩步行禮,道:“見過……公子。”
二皇子身穿尋常公子常服,顯然是不想被人認出,柳氏此舉正合二皇子心意。
“柳夫人多禮了,本公子見到柳夫人和二位千金乍想起,家母新獲了一匹好緞子,叮囑我見到柳夫人和貴府千金後,務必請回家中一起品鑒。”
“這……”柳氏面露難色,心知娴貴妃相邀一事恐怕不是真的。
“怎麼?本公子三番兩次見不到雲老爺的面就罷了,家母好心相邀,柳夫人和二位千金也要拒了?”
說話間,二皇子的氣勢變得淩厲。
柳氏斷然不敢當面拂了二皇子的面子,他身後的張家如何隻手遮天暫且不說,單說娴貴妃榮寵無雙,就夠他們雲家喝一壺的了。
窈兒剛從虎狼窩回來,柳氏怎舍得她再得罪了娴貴妃。
柳氏隻好順從道:“想來那定是極好的緞子,能讓我們母女三人開眼,是我們的福分。”
二皇子聞言終于有了笑顔色,與柳氏三人一同坐上馬車,進了皇城。
二皇子一輛車,柳氏三人一輛車。
雲疏月瞧得清楚,在出茶樓前,柳氏朝一個小女使使了眼色,想來那是雲府的女使,此時該跑去尋雲鴻說此事了。
雲舒窈在一旁問:“母親,這人誰啊?這麼大派頭?”
柳氏連忙捂住雲舒窈的嘴,伸出了兩根手指。
雲舒窈和雲疏月見此都是一驚,沒想到真是應了那句“說曹操曹操到”。
“母親,我有些怕。”
“不怕不怕,有母親在呢。”
雲舒窈撲進柳氏的懷裡,抱着腰撒嬌。
雲疏月一個人孤零零坐在對面。
雲鴻隻是工部侍郎,也沒什麼功績,他的家眷自然沒有進皇城的機會。
這是雲疏月三人第一次來到皇城。
雲舒窈很快就從害怕轉變為驚訝和豔羨,就連柳氏也不由地擡頭張望,被内官說了幾句。
雲疏月的眉頭越蹙越緊。
她不認為雲鴻的站隊對二皇子和四皇子來說很重要,可如果不是為了拉攏雲鴻為他們做事,那二皇子又為何要大費周章将她們三人帶進皇城?
二皇子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雲疏月想不明白。
她也沒想到,她們真的被帶到了娴貴妃的宮殿,而娴貴妃的殿内當真放着幾匹緞子。
仿佛真的隻是叫她們進宮欣賞緞子一般。
直到柳氏硬着頭皮與娴貴妃寒暄一番後,娴貴妃拉起了雲疏月的手。
娴貴妃熱絡地拉着雲疏月,心疼極了。
“好孩子,大婚前被親生父親斷了親,婚禮前夕未婚夫又被下獄流放,這幾個月真是苦了你了。”
“回娘娘的話,那些個斷親的話不過是作為父親的氣話,月兒的名還落在雲家族譜上的。”
娴貴妃聞言,隻笑着點頭,拉着雲疏月的手一點也沒放過。
她轉頭問着雲疏月,“好孩子,本宮一見你就喜歡得緊,你既回來了,本宮賜你一段姻緣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