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聲。”宋玉書攔下殷淮聲,神色嚴肅地朝他搖了搖頭,提醒他要是應了國師的話,在陛下眼裡他便是國師的人。
殷淮聲卻是個不聽勸的,橫眉倒豎:“你攔我做甚,那小子都欺負到頭上來了,你能忍我不能忍。”
“喂,娘娘腔。”祁珩趾高氣揚用鼻子指了指夜無炁,并不把殷淮聲放在眼裡,但又知打不過百裡翊,便道,“什麼狗屁司業,你讓我做我就做?豈不是很沒面子?”
被叫娘娘腔的夜無炁并不惱,臉上依舊是一副魅惑衆生的笑:“你要是做了司業,便有上朝的資格,不是要為季言心讨回公道麼?你在國子監能讨得個什麼公道,不如去宮裡,質問那滿朝文武,究竟把那季言心如何了?”
此話一出,不止整個國子監,就連前來鬧事的祁珩也驚了,所有人都滿腹狐疑地看向還懸在半空的夜無炁,心中皆歎:“國師大人瘋了?”
一陣沉默。
祁珩問:“我憑什麼信你?”
夜無炁笑出了聲:“就憑我是大昭的國師夜無炁,就憑我在昭帝面前說話有分量,就憑我說一不容得任何人說二。”語畢,他又将視線落在百裡翊身上,“除了我心愛的徒兒。”
在場衆人,大氣不敢吭一聲,心下卻早已炸開了鍋。
“國師大人真瘋了!”
“國師這是公然和陛下叫闆?”
“國師的意思是,陛下還比不上他的愛徒?”
“好,我且信你一次。”說話間,祁珩的劍上燃起熊熊烈火,一劍劈向殷淮聲。
沒過多久,殷淮聲戰敗,祁珩順利成為了國子監第三位司業。
夜無炁看了一出好戲後對百裡翊道:“我的好徒兒,可别忘了與為師的約定,這祁珩倒是個能用之人,你莫要給我浪費了。”
國子監之事,又在臨安城裡鬧得沸沸揚揚。大家都在說,國師和陛下反目成仇,眼下隻是為了彼此上不了台面的利益維持岌岌可危的君臣關系。
大家還說,堂堂國子監,大昭未來的希望,竟被靈劍派掌愛子,季言心的未婚夫婿祁珩,公然挑釁。背後揭露的事實令人咋舌,昭帝帶領舉國興盛修道之風幾百年,擁有九瓣心花天師境界的殷司業,完全不敵正兒八經修仙問道的稚嫩少年。
總結下來就一句話,凡夫俗子癡迷修仙問道就是把牛角安在了驢頭上。
但掀起臨安城最大風浪的,莫過于還是季仙師身死一事。
自季言心暴斃一事傳出,因那妖王可是妖族中的妖聖,相當于人族中的大仙師,大家雖有不解,但卻從未懷疑過。直到如今仙門中人現身,對此質疑,聲稱要為季仙師讨回公道,才讓大家重新審度此事。
貓兒茶樓裡,大家又打着聽書的幌子,對此事議論紛紛。
“要不是銀臨子大仙師渡雷劫失敗,早就殺進王宮中了,那可是季仙師,身懷仙骨天資無人能及,暴斃?誰信?反正我是不信。”
“就是,此事定有蹊跷,傳季仙師暴斃那日不是她得勝歸來麼,當時皇妃親迎,煙火把整條朱雀大街照得比白日還晃眼,那般聲勢浩大,結果入了宮沒活着出來。害季仙師之人,膽子大的那可不是一星半點兒。”
“按理來說,即便招搖派掌門仙隕,但又不是山裡沒人,時至今日怎不見有人來讨個說法?”
“啧啧啧,真是越想越可怕。”
“還說國師大人瘋了呢,要我說國師實則也是在為季仙師那未婚夫婿牽線搭橋,好讓他去查明真相。”
“也未必就是單純的好心,在陛下身邊混迹幾百年,要我說,都不是吃素的。”
靈露宮。
王朝一臉“你竟然背着我有了婚約”的表情,難以置信地追着季言心問:“如實說來,你何時有的婚約?聽說還是個毛頭小子,那百裡翊怎麼辦?我可不許你吃着碗裡的,還看着鍋裡的。我跟你說,你和那毛頭小子的婚事,我不同意。”
季言心被王朝炮仗似的炸得耳朵疼,待王朝終于說完,她一臉渾然不知,反問:“誰?你說誰有婚約?”
王朝鄙夷道:“除了你還有誰?有個叫祁珩的,為了你都殺穿國子監了。”
“不是,你說清楚,有人為了我殺到國子監?”季言心越聽越摸不着頭腦,想了想又問,“為了季言心?”
“沒錯。”
“祁什麼?珩?……哦祁珩,好像是有這麼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