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發來波蕩,飛快的呈四周襲去,江懷風與周葳初跑到衆弟子身邊前,他們引出屏障,将突來的餘波擋在外面。
飛石擋在屏障外,稀稀拉拉的落下。
哀嚎更甚,貫穿他們的耳朵,靈力低微的半跪于地,口吐鮮血。
“師兄,雲姑娘和少主還在裡面,我們快些去救她們啊。”靈力稍高的弟子發動靈力,以求平攤些威壓,她說的吃力。
周葳初神情嚴肅的看着矮山,大樹隐于濃霧中,窺不見裡面的情形,他撚起飛鶴向啟光山飛去。
江懷風看碎石隐有向周圍村落襲去的動機,加快靈力,擴展屏障擋下。
他回想雲姑娘進去時的胸有成竹,轉頭看了眼周葳初,兩人都從對方的眼中讀出了沉重“少主說過,她的謀略堪比大家,再等一柱香。”
賀遲緒對雲昭的珍重,江懷風與周葳初看在眼裡,但雲昭姑娘對遲緒的态度,他們摸不透,所以此番遲緒出來,無論是什麼結果他們都認了。
威壓散去,衆人卸了力,時而遊走于各處,撤離群衆,又時不時擔憂的看着濃霧,手裡凝着法器,隻待一聲令下,便會提劍沖進去,不顧死活。
濃霧之下,瀾郁落入安穩的懷抱,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她深吐口氣,手上殘幽玉佩的亮光逐漸暗沉。
賀遲緒攬着她,尋見個空隙猛得調轉方向,往意想不到的方向飛去,在濃霧中消失不見。
待安穩落了地,她拽着賀遲緒,讓其彎腰,認真的打量,愁緒爬向她的眉心。
“你可曾受傷?”
落在曲觀手上,不死也要脫層皮。
瀾郁掃過遲緒臉上,見沒什麼大礙,又翻看他的胳膊。
賀遲緒的心在攬上她的那一刻,靜了下來,他本在躲于暗處,拖着這人,可突然殘幽玉佩發出微亮,他一開始隻當靈力波及,可時亮時滅,每一次亮起的比前一次亮。
他意識不對,也不顧什麼危險,隻攥着玉佩往此處飛奔,他速度提到最快,心裡惶恐着。
終于,趕到了。
賀遲緒亦在查看雲昭,确保她沒事,心裡又沖出一股火,他神情陰沉,卻在瀾郁擡起頭的那一刻,恢複原樣,他緩緩搖頭“沒有,我沒打過,就躲在暗處,耗費他的靈力。”
“誰叫你來的。”縱使是有意緩和,也透露出寒意。
瀾郁饒有興味的品着賀遲緒話語中的意味,她笑着抱住了遲緒“能有誰呀,當然是我自己啊,你這幾天不是說一切安好,就是好到這等地步?”
賀遲緒在聽到後半句的時候,熄了火,他心虛着摸摸鼻尖“這次是意外。”
“你現在靈力還沒恢複,知道這兒很危險嗎?”賀遲緒牽着瀾郁在濃霧中走,這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霧氣中,她們互相攙扶着,往前探着。
瀾郁看着在前斬去一切荊棘的賀遲緒,滿不在乎道“知道啊。”
賀遲緒微調上揚,帶些不虞“知道還來?”
“你不是在這嘛,我擔心。”
賀遲緒續問道“誰給你遞的消息,江懷風?”
瀾郁默了兩瞬,自覺的替他掩蓋了過去“我自己發現的!你昨天給我傳消息了嗎?傻子也知道出事了。”
賀遲緒俨然不信,迫于形勢,他細究不得,他停下對瀾郁說道“對不起,以後不會了。”
不止是對他疏忽,還是對某人的不信任。
不斷傳來簌簌的聲音,精神高度緊張。
瀾郁握緊那把弓,乾坤袋裡的防身法器她已用了大半,若面對面碰,瀾郁不知如何取勝,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有保命的後路,可她不知道賀遲緒有沒有。
她不敢賭。
她低聲言“我曾在師父密信裡看過,他叫曲觀,三十年前被瀾郁封進縛淵,此為迷魂陣,他命脈在心口三寸,現下隻有殺了他才能破陣。”
縛淵二字,便足以證明其實力強大。
賀遲緒突然将她護在懷裡,警覺的看着四周。
瀾郁見此狀,也知他快來了,她幾乎瞬息間,從乾坤袋裡掏出一把靈石放在賀遲緒手裡。
一貫的默契,讓賀遲緒瞬間明白,他将靈石打出,布了個陣。
“一會打起來,你不必管我,前輩們給我的保命法器足夠了,他出手詭異,你小心點。”
賀遲緒看着周圍細絲出現亮光,他将雲昭護在身後,成戰備狀态
他可以死,但雲昭不行。
雲昭必須好好的活下去。
瀾郁見狀轉身潛入那人高的灌木,此時的灌木大多是外部青綠,内部早已腐朽,它們試圖拽着許久未見的活氣,堅韌短小的殘枝撕破外衣,布料挂在那。
刀劍靈力相碰,又是一聲巨響。
瀾郁在灌木中看着賀遲緒不敵往後退幾步,她手裡的弓攥的更緊了些。
師父說的沒錯,人一旦有了羁絆,便有了弱點。
曲觀意味深長道“那位姑娘呢?”
賀遲緒穩住身形“自是走了,前輩不惜與魔族勾結,也要埋伏進我幽都,是何用意?”
曲觀在縛淵待久了,爾虞我詐,循環上演,自是許久沒見過這樣的情誼
“她可是為你而來,自她進來我就在跟着,一路上磕磕絆絆,她對你可真是用情至深了。”
提起她,賀遲緒眼眸便緩和起來,他執劍而立,對着比自己修為高的對手,絲毫沒有退意,他就算留最後一口氣,也要拖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