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散修還好,反正他們也不認識楚月檀,對于這屋子裡的群妖,他們都是平等地憎惡。
不過那群玄霄宗的外門弟子可就一個個小臉慘白滿臉懵懂。
他們已經分不清那上頭坐的到底是他們的楚師妹,還是妖族的老祖宗了。
尤其是嘴被堵住的周青雨更是一個勁兒地掙紮起來。
楚月檀指着他道:“為何獨獨堵上了他的嘴?”
蛇妖拎住他的後領,把他提溜到楚月檀面前,紅裙舞女則是解釋道:“因為他嘴最賤。”
後頭的群妖點頭附和道:“他最吵。”
紅裙舞女盯着楚月檀的臉看了好一會兒,連酒杯裡的酒滿了出來都沒注意。
直到楚月檀與她四目相對,問道:“你在看什麼?”
紅裙舞女連收了酒壺,臉頰一紅,道:“不知老祖宗的皮是在哪裡找的,真好看。”
“嗚嗚......”周青雨被按在地上止不住地掙紮。
楚月檀身體往前一傾,道:“他在說什麼?”
蛇妖一把取下周青雨嘴裡塞着的布條,擡起他的腦袋道:“老祖宗問你呢,你在說什麼?”
“你真的把我師妹殺了?”周青雨眼裡盡是不可思議。
楚月檀抿了口酒,正想編個理由繼續騙下去,門外卻闖進來一個慌慌張張的雜役。
“幹什麼?”舞女們将它攔在門口,“如此莽撞别沖撞了老祖宗。”
雜役喘了口氣,指着外面說道:“有人殺進來了。”
蛇妖蹙眉,道:“不是說隻在一層鬧騰嗎?”
雜役道:“我說的是塔外面闖進來了兩個仙門中人,其中一個已經殺上來了。”
舞女們聞言也是心中一緊,“不會吧,這可是玲珑塔,真有人能殺上來嗎?”
“要不去請主人?”有妖出着主意道。
紅裙舞女笑道:“主人此刻不在玲珑塔内,但咱們不還有老祖宗嗎?”
群妖又将目光落在楚月檀的身上。
蛇妖再次得意笑道:“這就讓那仙門中人好好看看什麼叫做妖心險惡。”
紅裙舞女從衣櫃中拿了件丫鬟衣裳披在身上,“我去将那人騙來。”
群妖認定,隻要将人騙進來,就等于是将食物送到了楚月檀的嘴邊。
紅裙舞女走前還期盼地看了楚月檀一眼。
楚月檀道:“我等你好消息。”
有了這句話,紅裙舞女終是展顔一笑,歡喜地跑出了門。
“一群蠢貨。”周青雨張口罵道。
“嗯?”蛇妖将其踹倒在地,“你罵什麼?”
周青雨笑道:“你們這群蠢妖等死吧,那來的兩位是我玄霄宗的師長,待他們尋到此處必扒了你們的皮。”
蛇妖拾起地上的布條作勢要塞回到周青雨的嘴裡卻搶先被楚月檀給攔住了。
蛇妖道:“我是怕他再說些渾話污了老祖宗的耳朵。”
“不用,我有事問他。”楚月檀單手鉗住周青雨的下颚,問道:“來的是誰?”
周青雨嘻笑道:“玉宸仙君和玉瞑仙君。”
楚月檀又問:“你怎麼知道?”
“我見過他們了。”
這下輪到楚月檀詫異了,“你見過他們了還能淪落到如此境地?”
這不也應該乖乖跟在師長身後嗎?
周青雨又氣又尴尬,道:“玉瞑仙君給我畫了個圈,讓我站在裡面别動,可我看到有人被絆倒在前面,我就出圈扶了她一下,誰知道她是個妖!”
他怒氣沖沖對着門口喊道:“就是剛才那穿紅裙子的蠢妖騙我。”
楚月檀一時語塞,平心而論蠢的分明是周青雨,他到底是怎麼有勇氣罵别人蠢的。
“哐當”一聲門被推開,紅裙舞女在地面上爬了進來,她雙手已經變作了利爪,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道劃痕,半邊青絲散落在前,真是狼狽至極。
“老祖宗救我。”她顫抖地伸出雙手。
“誰能救得了你。”
她身後的黑霧中傳來一道不徐不疾的聲音。
周青雨激動地高聲大喊,“仙君我們在這裡。”
“吵死了。”楚月檀踢了一腳周青雨,被捆成粽子的他像個球一樣在地上翻滾了兩圈最後撞到了衣櫃之上。
深不見底的黑霧之中,忽然亮起了一抹微弱的燭光,随之而來的是一陣緩慢的腳步聲。
群妖緘默不言,彷佛那腳步聲是踩到了它們心口上一樣。
“救我!”紅裙舞女想朝楚月檀的方向爬去,但她又怎麼快得過劍?
一柄黑色神劍将她釘死在地上,楚月檀的目光從太阿劍處上移,直至看到那步入門扉的身影,她心中陡然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