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從南笑着撓了撓頭,像個單純的富二代,說:“我爹說了,出門在外,不能用這些外物。不然容易招賊,有性命之憂。”
二代雖蠢,但一代不傻,說的倒也合理。
那馬車不用人驅使,放上一塊靈石,便自動開始飛馳,一炷香不到,便以到達了金玉堂後門。
小厮對着馬車低聲說:“公子,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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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入金玉堂,一股淡雅的絲線香與木質結構的沉香交織在一起,瞬間将人帶入了一個遠離塵嚣的世界。室内光線柔和,透過雕花木窗灑下的陽光,各式各樣的繡架錯落有緻地擺放着,每一架上都鋪展着色彩斑斓、圖案繁複的繡品。
金玉堂的主人,莊從南口中的玉娘,她穿着粉色衣裳輕盈飄逸,如同薄霧籠罩下的輕紗,輕輕貼合着她曼妙的身姿,既不失少女的嬌羞,又增添了幾分溫婉與高雅。玉娘從堂中緩緩走來,宛若晨曦中初綻的桃花,又似天邊最柔和的雲霞凝聚而成。
倒确實是個如玉般的人兒。
玉娘輕輕福了一禮,說:“奴家見過南三公子,上次見三公子,還是在南老的八十壽宴上,多年不見,公子風采依舊。不知公子此番所為何事?”
莊從南輕咳了幾聲,餘光撇了眼自己的師傅,然後不自在地裝了起來:“哪裡是多年不見,明明是兩年三個月十天,玉娘的容顔倒是更勝從前,哪怕是那天山派的妙音仙子,也比不上玉娘的花容月貌。”
聽了莊從南的調侃,玉娘仍舊溫婉地笑着說:“玉娘何德何能,能與妙音仙子相比。奴家不過是一介凡人,和仙子雲泥之别,公子就不要拿奴家打趣了。堂中今日新上了幾批料子,公子看看?若是能入公子的眼,正好添幾件春日宴的衣裳。”
莊從南笑了笑,指了指長赢說:“不是我來做衣裳,是這位姑娘。玉娘幫忙看看,替我給這位姑娘做幾件能入眼的衣裙。”
玉娘笑着看向長赢,長赢朝她微微颔首說:“有勞了。”
玉娘:“姑娘,這邊請。”
長赢和玉娘的身影消失在重重帷幕之後,蘭霁挑眉問一旁的莊從南說:“南三公子?”
莊從南抖了抖說:“師傅還是叫我小八吧。”
蘭霁指了指自己說:“不給我也做一身?”
莊從南說:“書童······不能壓過主人的風采。師傅你過于玉樹臨風、氣宇軒昂了,若是再身着錦衣華服,那就不符合書童的人設了!”
蘭霁摸着下巴思索道:“你說的有幾分道理。”
莊從南長呼一口氣,擦了擦頭上的汗,心想:要糊弄這兩個祖宗可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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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娘端詳了一下長赢的身姿和穿衣風格,從牆上拿下來了一批流光緞,詢問道:“姑娘容色出塵,不似凡間之人,這匹月白色的流光緞取自青鳥的羽毛,和極品桑蠶絲撚做線織就,最是素淨高雅,能襯托姑娘的氣質。”
長赢看了看玉娘手中的錦緞說:“我向來隻穿赤玄二色。”
玉娘眼皮一跳,臉上的笑容幾乎要挂不住,她強撐着說:“姑娘說笑了,世人皆知,這正紅色乃是花城主專屬,其他人穿都是僭越。這血月城中,滿城無豔色,姑娘就不要為難奴家了。”
長赢隻是看了一眼玉娘,什麼話都沒說,玉娘卻覺得渾身如墜冰窟,仿佛置身三九嚴冬般忍不住想要瑟瑟發抖。
長赢淡定的說:“那就用你選的流光緞吧。”
玉娘長出了一口氣,勉強笑了笑說:“那我為姑娘量尺寸,随後讓坊内織女立刻趕工,半個時辰後,姑娘便能見到新衣了。”
長赢:“好。”
玉娘量完尺寸,便要恭謹地退下。
長赢淡淡的說:“姑娘家的穿衣習慣乃是私事,不足為外人道。你說是吧,玉娘?”
玉娘強撐着笑了笑說:“姑娘放心,奴家清楚。”
長赢才笑着說:“去吧。”
玉娘如釋重負一般離開了,看那離去的腳步,要比來時淩亂幾分。
長赢挑了個椅子随意地坐下了,反正要等半個時辰,她幹脆抱臂,假寐了起來。
不多時,長赢耳邊便傳來玉娘輕柔的聲音:“姑娘~醒醒······”
長赢睜開雙眼:“唔······做好了?”
玉娘手中托盤裡,放着一件華貴的衣衫,衣襟之上,以銀線或淡雅的繡線勾勒出細膩的花紋,清雅的蘭花和裙角皎潔的月兔,在月白色底的映襯下,更顯超凡脫俗。腰間束以同色系的玉帶,其上鑲嵌着幾顆小巧的珍珠,既點綴了衣衫的雅緻,又巧妙地勾勒出穿着者曼妙的身姿。
長赢一上身就傳來侍女的驚呼,迎着長赢疑問的眼神,玉娘笑着回答說:“姑娘好似嫦娥仙子下凡塵,奴家從未見過姑娘這般仙子,一時出神,姑娘莫怪。”
長赢笑了笑說:“你倒是會做生意。”
玉娘笑的狡黠,說:“奴家從不騙漂亮的女人。”
長赢:“行了,出去吧,他們要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