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從南還在做無謂的掙紮,花明卻果決的多。他敏銳地察覺到了機會,這是上天給了他們花家難得的機會。
如今囚住了冷梅,防衛司就在他的手中!加上外城防衛司中他的人手,以及花家在執法堂的人手!可以說血月城如今就在他們花家的掌握之下!
這是絕好的機會!
千載難逢!
隻要他想,取而代之也未嘗不可!花明晦暗不明的眼神投向了城主府的方向,司馬昭之心在暗處窺伺,昭然若揭。
“城主到·······”
一道尖長的聲音打斷了花明的聯想,将他拽回現實來。
來的這麼快?
花明皺了皺眉,但臉上仍然沒有多少表情。
*****
在那莊重而威嚴大堂之上,花影端坐于高位。一襲紫衣流光溢彩,如同夜空中最深沉而神秘的星辰,既彰顯着她不可一世的地位,又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高貴氣質。
她的面容冷峻而威嚴,眉宇間凝聚着不容置疑的權威,雙眸銳利如鷹,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處的秘密。
當她開口訓斥下人時,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帶着不容反駁的力量,每一個音節都如同重錘般敲擊在在場每一個人的心頭。
“爾等身為防衛司中之人,居然讓一個弱女子從你們眼皮子底下消失了?你們是幹什麼吃的!”她的言辭嚴厲而直接,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大堂内的氣氛變得異常凝重,下人們無不低頭垂首,屏息以待,生怕自己的任何舉動都會引來更加嚴厲的責罰。
就在這壓抑的氛圍之中,花明姗姗來遲。
一進門,花明便痛苦流涕地跪在了地上說:“城主,屬下失職!屬下有罪!居然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出了這種事!還害了我們花家的孩子,屬下真是萬死難逃其咎!”
這老狐狸,哪裡是在請罪!這是在逼她表态呢!
花影臉上帶着笑,親自走了下來将花明扶起說:“大伯,你說的這是哪裡的話。大伯你的功勞,我都看在眼裡。花白出事,也是在意料之外。當務之急,還是将兇手捉拿歸案,将事情調查清楚啊!”
花明臉色難看的說:“那如煙的鞭子上檢查出了毒藥,如煙是冷梅大人的徒弟,毒藥又是來自南疆,冷梅大人管了南疆多少年!我看此事,與冷梅大人脫不了幹系!我知城主與冷梅大人有恩情在,可是與非這等大事,不能被私情動搖。還望城主秉公執法,給天下人做個表率!”
聞言,花影的臉上笑意淡了幾分,扶着花明的手也松了。花影意味不明的說:“若我非要護着冷梅呢?”
花明冷冷的說:“那城主可就寒了花家的心!也寒了所有世家的心!”
花影冷笑一聲說:“拿世家壓我?花明,你膽子倒是愈發大了。”
花明:“還望城主秉公執法,請出長老會,審查冷梅大人罪行!”
這是要把罪行強行按在冷梅身上了。
花影冷淡的看了花明一眼,冷笑地說:“準了。”
花明尊敬地跪倒說:“謝城主。”
既然話已經說開,花影也沒有虛與委蛇的必要,甩了袖子就離開了防衛司。
*******
花影和花家的抗争此刻擺在了台面上,不管事實如何,花明請開長老會斷案子這件事本身,就是在否定花影作為城主的權威。而且長老會上冷梅若是不能翻案,花影一條臂膀,便被花家斬斷了。此後她的位置能不能坐得穩,還很難判斷。
不過涉及到上層鬥争的事情暫時與莊從南無關,因為他現在正身處在自家的宅子的密道裡,緊急地把人往城外運走。
南家在修建這座宅子的時候,便留下過幾處通往城外和鋪子上的密道。如煙也是從某家商鋪的密道進來,走到莊從南的宅子裡見他的。
城外的密道出口在十裡坡,若是腳程快,還能趕在外城的防衛司封山之前逃出去。
若是腳程不快,那便隻能動手了。
動手倒是小事,可一旦動手,事情就難辦了。如何不暴露自己的身份,不牽連到南方城,這才是難事。
好在如煙說,蘭影宗派人在十裡坡接應她,隻要将人按時送到,理論上來說,他便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重新返回城裡。
想到這裡,莊從南的呼吸不禁更加急促。
此事隐秘,他一個随從都沒帶,親自帶着如煙走了一遭密道。此刻他隻能催促如煙:“快些,再快些。”
如煙看着他氣喘籲籲的樣子,難得地沒有回嘴,二人就如此靜默的走完了整條密道。
等到達十裡坡,果然看到了早就等在那裡的幾個黑衣人。其中一個黑衣人拉下面罩,對莊從南說:“小八,交給我們就行,你快回去吧。”
莊從南震驚地看着風沉說:“六師兄?你下山了?你何時下山的?”
風沉淡定的說:“師傅走之前就交代了,讓我們派人埋伏在城外,随時準備接應。”
莊從南:”除了你,還有誰來了嗎?“
風沉:“這你就不需要知道了,想知道回去問師傅吧。行了,快走吧。不然等下血月城的人要圍上來了。”
莊從南抱拳說:“師兄保重!”
一行人就此别過,各奔東西。
莊從南連忙按着原路返回,想從密道撤回時,才發現不遠處他們沒注意的時候,幾隻烏鴉不知何時落在了那裡。
幾乎是瞬間,莊從南汗毛直立。
在血月城無人不知,花影最愛養的寵物就是烏鴉。那遍布全城的烏鴉,都是她的眼線。而剛才他們的談話,不知何時已經落在了那群畜生的眼中。
莊從南當機立斷,從懷中掏出了一把弓箭,三下五除二地将在場所有的烏鴉全部射殺。為了怕自己疏忽,附近隻要長翅膀的鳥全部被莊從南殺了個幹淨。
殺鳥的靈力波動很快吸引了附近的防衛司。
再想原路返回已經不可能,莊從南看着遠處漆黑的密林,咬了咬牙,趁着夜色鑽了進去。
等防衛司趕到的時候,現場隻剩一些鳥類屍體。
侍衛咬牙切齒地說:“給我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