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緊牙關,全身的力氣仿佛在這一刻凝聚在了拳頭之上,與趙曉燕的拳頭硬碰硬。
兩人的力量在空中碰撞,産生出一道道肉眼可見的氣浪,周圍的地面甚至因此出現了裂痕。
窦柯的身形在趙曉燕的沖擊下微微後仰,但她沒有退後一步,她的雙腳如同釘在地面上一般,任憑力量如何沖擊,她都堅守在蘇嘉禧的面前。
她的臉色已經變得煞白,但眼神中的決絕卻愈發強烈。
“給我破!”窦柯低吼一聲,全身的力氣在這一刻爆發,她的拳頭如同出膛的炮彈,帶着破空的尖嘯,直擊趙曉燕的胸口。
趙曉燕被這一拳擊中,身體如同斷線的風筝般倒飛出去,撞在了身後的落地窗上,落地窗瞬間出現了一道蜘蛛網般的裂痕。
工牌在空中翻滾着掉落,深黑色的光芒黯淡了許多。
窦柯沖上前,伸手接住了下落的工牌,同時用另一隻手迅速在趙曉燕的脖子上一擰,趙曉燕的身體瞬間軟了下來,失去了力量的支撐,她癱倒在了地上。
周圍的同學們都愣住了,他們看着趙曉燕嘴角溢出的鮮血,又看了眼手中緊握着工牌、氣息微弱的窦柯,眼中滿是震驚和難以置信。
局面被控制住了。
最先開口的剛才轉醒的蘇嘉禧。
“她媽媽還在家裡等她呢……”
窦柯扶着淡淡地瞥了一眼蘇嘉禧,一言不發。
蘇嘉禧說完這話,也覺得不妥,趕緊找補道:“謝謝你,窦柯。”
窦柯沒有接他的話,隻是微微點頭,她的身體在這一刻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軟軟地靠在了落地窗上。
她的呼吸急促,全身都在微微顫抖,“大家都沒事吧?”她喘息着問道,聲音微弱,但足夠讓在場的每個人聽見。
同學們紛紛回應,雖然都有些驚魂未定,但好在都沒有受到太嚴重的傷害。
他們開始檢查彼此,确認安全後,才松了一口氣。
一從緊張的環境裡松懈下來,學生們立刻開始檢查自己的身體,有的揉着被撞到的部位,有的臉色蒼白,顯然被剛才的突發狀況吓得不輕。
趙曉燕靜靜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蘇嘉禧快速爬到趙曉燕身邊,他小心翼翼地探了探她的鼻息,然後崩潰道:“她……死了……”
趙曉燕家裡他昨天才去過,他記得趙曉燕的母親那期待的眼神。
他的父母與趙曉燕母親相差無幾,都是期待孩子平安歸家的普通家長。
這個事實讓他無法接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他感到一陣強烈的自責和無力。
其他同學也被蘇嘉禧的反應吓到,紛紛圍了過來。
他們看到趙曉燕安靜地躺在地上,黝黑的臉上褪去詭氣,青澀的面龐蒼白如紙,心中都不由得一沉。
一個法醫系的平時總是嬉皮笑臉的女孩,此刻也嚴肅起來,她伸出手,顫抖着放在趙曉燕的頸動脈上,試圖尋找生命的迹象。
“一招,她……死了……”
同學們的臉色變了又變,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隻有大家沉重的呼吸聲在空氣中回蕩。
趙曉燕的死讓他們意識到,遇到詭異,是真實的生命威脅。
他們都是大學生,但此刻,死亡離他們如此之近,近得讓人無法接受。
窦柯聞言,抿緊的嘴角閃過一絲疲憊。
張偉還趴在地上,鳳星晖消化進度未知,那個神出鬼沒的工牌詭還不知在何處。
詭異到目前為止,都一直是以張偉和工牌詭的形式現身,這些學長學姐,不會以為戰鬥已經勝利,到了開始清算的階段了吧。
她深呼吸,強撐着站直身體,窦柯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她的聲音雖然微弱,但每個字都清晰地落在每個人的心頭:“根據華國安全部特别行動法,作為安全部編外信息人員,我有權在明确遇到詭異的情況下,采取一切必要行動。”
她的聲音虛弱,但十分堅定。
可同學們似乎并不買賬。
趙曉燕嘴角的血順着嘴角潺潺地往外流,窦柯的力氣太大了,在工牌詭詭氣被破的那一瞬間,她幾乎是以肉身的力量接了窦柯這一拳。
血泊中的趙曉燕屍體,青澀又恐怖。
她的雙眼圓瞪,充滿了驚恐與不解,仿佛在質問這個世界為何會如此殘酷。
捉詭社的學生們小聲議論着,他們出于對窦柯能力的認可,一向執行力極高。
可滿腔熱血與激情的象牙塔,賦予他們的還有不谙世事的天真。
趙曉燕跟他們太像了,他們都看過趙曉燕的簡曆,突然有種唇亡齒寒、兔死狐悲的感覺。
議論和争議的聲音越來越大,終于,有同學鼓起勇氣開了口:“窦柯,你那麼厲害,你非得殺她嗎?你就不能打暈她?”
應和聲此起彼伏。
太吵了。
現在沒有時間處理這種情緒紛争。
窦柯一拳砸向身後的落地窗,原本已經裂開的玻璃在這一擊下徹底破碎,嘩啦啦的玻璃碴子散落一地,刺耳的破裂聲瞬間蓋過了所有的議論。
她帶着不容置疑的堅定,“蘇嘉禧,趙曉燕如果不死,你死。你願意拿你的命,換她的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