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柯的瞳孔微微一縮,目光瞬間被那一背包的工牌吸引。
上班詭的工牌有多詭異,他們都看在眼裡。
護目鏡此刻沒有任何動靜,但每一塊工牌上都蘊含着焦慮的詭氣,這些詭氣看起來比詭火機身上的濃郁多了。
雖然詭工牌使用意義未知,但這些小小的、長方體,在窦柯眼裡可都是安全部的積分和無數的黃金。
“什麼時候收的?太好了。”窦柯的聲音壓得極低,卻難掩其中的震驚與興奮。
“你去檢查其他人有沒有被控制的時候。”鳳星晖的回答同樣低沉,“你要啊?要就給你吧。”
窦柯看向趙社長,他的雙手正在發着抖,皮肉在微微顫動中顯露出一絲不尋常的蒼白,注意到窦柯詢問的目光,他疲憊地說:“我沒意見。”
救護車的轟鳴聲在夜色中回蕩,車内的氣氛卻逐漸變得輕松起來。
窦柯低頭仔細打量着這些工牌,心中盤算着如何使用這些詭器。
救護車緩緩駛入英烈醫院,車門打開的瞬間,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撲面而來。醫護人員迅速上前,将陳老師接手過去,送往特護病房。
窦柯、鳳星晖和趙社長緊随其後,各自開了一間特護病房,去做檢查了。
英烈醫院的特護病房,燈光柔和而舒緩,與商務港A5棟的詭異形成了鮮明對比。
房間連牆壁都是金碧輝煌的,窦柯坐在床上,醫護機器人熟練地往她身上貼着一個又一個傳感器。
因為馭鬼者體質特殊,為了防止馭鬼者失控造成的醫療人才損失,特護病房裡幾乎都是專門的醫療機器人。
這些機器人雖然造價高昂,但能有效保持英烈醫院運轉,給馭鬼者在戰鬥後提供休養場所和足夠的心理安慰,即使發生了詭異複蘇,黃金塗牆的封閉式病房也能确保安全部在第一時間控制現場。
可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機器人在連續啟動三次醫療機器失敗後,它突然停止了所有動作,而後,機械眼中的藍光閃爍不定,發出“哔哔”聲,仿佛在提示着什麼異常。
“代号,鏡詭。女,18歲。因手腕、額頭、心髒部位詭氣幹擾,無法進行常規體檢,建議自行休整。”
“建議自行休整。”
“特護病房03啟動級安全模式,隔離患者與外界聯系,上報安全部。”
機器人溫柔的聲音在金碧輝煌的病房中回蕩,打破了原本的平靜。
窦柯的眉頭緊鎖,她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詭眼的陣痛不知何時已消失殆盡,由于不在戰鬥模式,雙手已經恢複了正常的觸感。
她能感覺到,體内的詭氣沿着既定的軌道循環,不像初始馭鬼時那樣生澀的疼痛,也不像跟發詭戰鬥時,充盈的腫脹,而像江河,沿着自身的脈絡自然流淌。
窦柯的心中閃過一絲疑惑,她并沒有主動釋放任何詭氣,也沒有動用鏡詭的力量,出現這種情況,是否代表着詭氣已經在脫離她的意志自循環了?
鏡詭……是會複制的。
窦柯的眼神中閃爍着深思。
到底是鏡詭藏在體内複制自己,還是說這種變化是突破二階之後的影響?
窦柯拿不準信息,可她不敢賭。
如果真的是鏡詭複制,那自己就離詭異複蘇不遠了。
詭異複蘇狀态的人,會比普通馭鬼者爆發出更強的詭異力量,比如發詭榮雅詩、比如上班詭張偉,都是剛馭鬼沒多久,便被體内詭異反噬,爆發出數倍于低階馭鬼者的威力,同時,也失去自我,成為詭的傀儡。
窦柯深吸一口氣,決定先不驚動其他人,她嘗試着去引導體内詭氣的流動,試圖操控這股在體内自循環的詭氣。
然而,事情并不如她想象得那樣簡單。
詭氣在她的感知中變得越來越模糊,仿佛在體内形成了一片獨立的領域,與她的意識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窦柯能感覺到,這股力量正在試圖與她自身的詭氣融合,而不是分離或對抗。
窦柯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她咬緊牙關,強迫自己保持冷靜。
可是突然,特護病房裡的音響響了起來。
男人粗犷又豪放的聲音,一瞬間讓窦柯覺得安心。
是張泉。
“窦柯,你可以啊,不知不覺又弄死一隻詭。”
窦柯睜眼,中斷自己體内詭氣引導,心中暗自慶幸張泉的适時出現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張老師好。”窦柯低聲回應。
“你咋回事兒啊?怎麼突然啟動安全模式了?都報到我這裡來了。”
張泉是N省安全部辦公室主任,在發詭一戰時身先士卒,窦柯知道他們立場完全不統一,但自己是警校學生,柯冉也跟張泉有私交,再加上鳳星晖當時餓死詭詭異複蘇、發詭和上班詭這些事件,窦柯可以确定她跟張泉利益無沖突。
而且,自己的變強,對張泉來說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于是,窦柯簡要地将體内詭氣的變化描述了一遍。
“我可能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吸收了鏡詭的一部分力量,現在體内詭氣開始自循環,我擔心是鏡詭在複制我自己。”
張泉在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鏡詭啊……麻煩了。”
屋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良久,張泉開口,聲音中帶着一絲沉重:“窦柯,你明天,去一趟總部。總部有個詭相機,能捕捉到你體内的詭氣狀态,或許能幫你找到解決的辦法。”
“但是……”
張泉大喘氣。
窦柯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她屏住呼吸,等待着張泉的下一句話。
“但是,你現在才一階……也沒有什麼資産,你的實力在全國來說,排不上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