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印晨像是非常意外窦柯的反應,他微微愣怔,随即眼中閃過一抹難以置信的喜悅,毫不猶豫地張開雙臂,試圖将窦柯緊緊擁入懷中。
而窦柯在霍印晨即将靠近的時候,變掌為指,雙手瞬間化為詭手,如同閃電般劃破空氣,直指霍印晨的雙眼。
幻境轟然破碎。
窦柯冷笑一聲,環顧四周。
下午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會議室裡。
白蘇搖晃着他的紅酒杯,一副看戲的樣子,隻是看着他緊繃的肌肉,似乎随時做着防備。
霍印晨單手插兜,喉結上的小痣在光線下更顯深邃,眼神中飄着一絲漠然。
看到窦柯四處觀察的防備眼神,他皺眉問道:“解決了?”
鏡子裡的窦柯跟外面的窦柯同步搖了搖頭:“我不确定。”
“鏡詭,你好強,我好怕呀,我認輸。”窦柯清冷的聲音在空曠的會議室裡回蕩,帶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她目光如炬,掃視着四周,試圖從每一個細微之處捕捉到鏡詭留下的痕迹。
“鏡詭,你想不想吃我呀,你出來吧,我不反抗。”
“鏡詭,殺了我你就可以詭異複蘇了,你可以複制無數的詭奴,這裡是華國的安全部,複制出諸多馭鬼者來,你會成為詭神。”
窦柯說着不可思議的話,但語氣平靜地仿佛在談論着今天有哪些課。
會議室内靜得隻能聽見門外偶爾傳來的腳步聲。
霍印晨和白蘇交換了一個複雜的眼神,他們知道,窦柯這是在用極端的方式引蛇出洞。
突然,鏡子裡的窦柯變了,嘴角僵硬,目光變得空洞而深邃,仿佛被另一股力量所操控。
她的身體緩緩升起,懸浮于鏡面之上,周身開始彌漫起一層淡淡的黑霧,那黑霧之中,隐約可見無數扭曲的鏡面在閃爍,如同萬千個世界在她體内交織、碰撞。
霍印晨和白蘇見狀,臉色驟變,他們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紛紛擺出了防禦姿态。
然而,窦柯的反應比他們都快,她側身拿起詭相機,大喊道:“霍老師!”
霍印晨在那一瞬間心領神會,領域猛地張開,單手摸索着手上的戒指走向窦柯身邊。
窦柯猛地對着鏡詭按下詭相機,一道耀眼的光芒自詭相機的鏡頭中迸發而出,瞬間照亮了整個會議室,連空氣中彌漫的黑霧都仿佛被這股力量撕裂開來。
鏡詭的動作在光芒中戛然而止。
窦柯隻感覺詭相機像是抽水泵一樣,身體裡的詭氣源源不斷地被吸入那卡通拍立得中,讓她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周圍的空氣開始變得沉重而粘稠,詭相機的規則觸發,開始瘋狂地汲取着使用者的詭氣。
鏡詭在鏡子上劇烈掙紮,它的每一次扭動都伴随着窦柯的痛苦,仿佛有千百根細針在穿刺她的大腦:“霍老師!快!”
窦柯緊咬牙關,汗水與淚水交織在一起,模糊了她的視線,她艱難地伸手,摸向白蘇前面那個裝滿了詭氣結晶的箱子。
霍印晨終于慢悠悠地張開領域站在了窦柯身旁。
“欺天罔地。”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随着這四個字落下,窦柯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籠罩,臨近幹涸的詭氣瞬間變得充盈。
白蘇見狀,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随即恢複了冷靜,他迅速将手中的紅酒杯輕輕放下,嘗試進入霍印晨的領域,卻在觸碰的瞬間,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射開。
霍印晨單手插兜,淡淡地說:“别找死。”
白蘇聳了聳肩,又慢悠悠地回到了原地。
鏡詭的掙紮愈發激烈,詭相機在窦柯手中劇烈顫抖,規則之力在鏡面上瘋狂湧動,鏡詭窦柯臉上開始變化,無數鏡面反射,浮現出扭曲而詭異的畫面,如同無數被囚禁的窦柯在哀嚎,試圖通過這唯一的窗口傳達它的絕望與不甘。
這一幕震得窦柯差點握不住手裡的相機,縱使她在跟鏡詭的戰鬥中殺天殺地,可無數自己的哀嚎仍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撼與壓力。
窦柯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内心的波動,她要赢,她不能輸,她要還要去救媽媽。
霍印晨是四階巅峰的馭鬼師,他的領域裡,自己可以暫時提升至三階巅峰。
三階巅峰,既然詭相機的規則可以壓制鏡詭,那這便是她最好的機會,她緊緊握住詭相機,隻感覺自己像是數學題裡的一邊被放水一邊注水的遊泳池。
提問:詭相機每秒抽取A數量的詭氣,騙人詭領域每秒提供B數量詭氣,那麼窦柯要如何轉換詭氣的質量、純度和特性?
窦柯一瞬間想了很多,但她最終将這些雜念抛諸腦後,眼眸中隻剩下決絕與堅定。鏡詭的掙紮似乎觸及了某種極限,鏡面開始劇烈震顫,仿佛随時都會破碎開來,釋放出更加恐怖的力量。
窦柯她閉上眼,深呼吸,将全身的詭氣都彙聚于手中的詭相機之上。
無數屬于霍印晨的詭氣在窦柯的血脈中呼嘯而過,詭相機的光芒在這一刻達到了極緻,仿佛一顆小型太陽,照亮了整個會議室,連霍印晨的領域都在這光芒下微微顫抖。
“鏡詭,死!”窦柯低吼一聲,手中的詭相機猛然按下快門,伴随着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那面鏡子……碎了。
詭相機下面一張歪歪扭扭的照片,被緩緩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