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承澤的出現讓窦柯的心頭一沉。
晏紫槐可是三級馭鬼師,一年前晏紫槐和劉承澤戰鬥,一假死一殘廢。
一年過去了,依托愛美麗醫院和幽冥之眼,劉承澤有多少實驗體在手中,窦柯一無所知。
窦柯低頭,看向晏紫槐。
屍體的呼吸漸漸變得有節奏,胸口起伏間,每一次吸氣都比上一次更深。
停屍櫃裡的血液仿佛受到屍體的召喚,開始沸騰。
無數血泡在停屍櫃中蒸騰,化成一道道血流,争先恐後地向她的七竅湧去。
晏紫槐的視線開始聚焦,盡管模糊,卻能辨認出面前的灰瞳少女。
是窦柯?身體找回來了?我睡了多久了?
晏紫槐着急想要開口說話,但喉嚨裡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體内的詭氣随着血液的注入開始蘇醒。
停屍櫃裡,血液争先恐後地往屍體的七竅裡倒流。
這一幕過于驚駭,窦柯自認膽子不小,可架不住她的動态視力過于敏銳,詭氣在屍體上流轉,血液如同漿糊般橫沖直撞,讓窦柯毛骨悚然。
窦柯深吸一口氣,努力保持鎮定。
現在不是慌亂的時候,能做的都做了,現在她要去支援鳳星晖了。
“你抓緊,劉承澤來了。”
窦柯丢下一句話,摸上最近的鏡子,瞬間消失在停屍間裡。
鏡中空間。
窦柯的意念之下,護目鏡、黃金手套、詭铠甲、金豆、金箔紛紛浮現在眼前,她隻花了一秒鐘,便穿上了當前最強裝備,準備迎接即将到來的戰鬥。
與此同時,鳳星晖直面劉承澤。
劉承澤的輪椅緩緩前行,仿佛帶着一種無形的威壓,讓整個停屍間都籠罩在一片壓抑的氣氛中。
随着劉承澤的靠近,停屍間内的燈光開始閃爍不定,仿佛随時都會熄滅。
光影之下,推着輪椅的人緩緩現身。
那是一個身材瘦削、面容蒼白的女人,她穿着一身運動服,一根血紅的骨刺逆着小臂刺破皮膚,向外延伸,宛如一把鋒利的匕首。
女人的眼神空洞,胳膊處的巨大縫合痕迹觸目驚心。
就好像劉承澤用特殊的材料把皮膚重新拼接了一遍,每一道針腳都十分精細,但不是為了美觀,而是為了确保試驗品能夠在極端條件下繼續運作。
是試驗品!
金屬和骨骼融為一體,在雙肘處形成鋒利無比的骨刃。
這些骨刃在忽明忽暗的燈光裡閃爍着寒光,似乎随時準備撕裂一切敵人。
試驗品的目光緩緩看向詭化的鳳星晖,輕輕歪了歪頭,似乎在評估着眼前這個異樣的存在。
劉承澤的聲音低沉而冷靜:“骨修羅,殺了她。”
骨修羅雙手松開輪椅,緩緩走上前來,骨刃在忽明忽暗的燈光裡觸目驚心。
鳳星晖感受到強烈威脅,應激狀态下,她的獠牙猛地變出來,對着骨修羅發出低沉的嘶吼。
骨修羅如同一道幽靈般沖向鳳星晖,骨刃在空中劃出一道淩厲的弧線。
鳳星晖隻感覺如果中了這一刃,恐怕就要交代在這裡,腎上腺素敏捷地閃避,飙升,她迅速側身躲避。
好險,差點就被擊中。
可鳳星晖來不及慶幸,骨修羅的攻擊如同狂風暴雨般接踵而至,讓她無法喘息。
骨修羅是為了殺戮而生。
鳳星晖在骨刃的寒光下,每一次躲避都險之又險,遇到無法避開的,她直接虛化,骨修羅的攻擊直接落空。
數次攻擊無果,骨修羅的攻擊節奏突然改變,骨刃在空中劃出一道道詭異的軌迹,仿佛在編織一張無形的網,将鳳星晖的躲避空間逐漸壓縮。
為了保命,鳳星晖則在虛實之間不斷轉換,這種轉換對她的消耗極大,饑餓感逐漸充斥上她身體的每一個細胞。
她的注意力高度集中,終于在一次閃身時,找到機會,掰斷了一根骨刃。
沒有一絲猶豫,鳳星晖直接将骨刺塞進了嘴巴。
“好辣。”
這口感太刺激了,鳳星晖差點吐了出來。
屬于餓死詭的規則力量在嘴裡擴散,饑餓感瞬間被一種奇異的滿足感所取代。
鳳星晖的速度陡然變快,兩人繼續纏作一團,有來有回。
鏡中空間裡,窦柯懸着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餓死詭無視攻擊,消化又是永動機,1對1的前提下,隻要鳳星晖能啃下第一個口子,勝利隻是早晚的事。
骨修羅和裂口女的戰鬥險象環生,可劉承澤操控着輪椅,眼神中沒有絲毫波動。
實驗體,耗材而已。
赢了,愛美麗醫院多一個實驗體。
輸了,愛美麗醫院多一具屍體。
輪椅如入無人之境,慢悠悠地向莘娅靠近。
莘娅的眼裡隻有那個停屍櫃。
她看着血流在停屍櫃中沸騰,心跳加速,恐懼和好奇交織在一起。
我終于可以不用頂着鬼面具日複一日地唱莫名其妙的歌了嗎?
我還可以找回我自己的粉絲,繼續做歌手嗎?
她等這一刻等得太久,世界仿佛在這一刻變得無比緩慢,莘娅的心跳聲在耳邊回蕩,仿佛是命運不斷敲擊着鼓點。
起來啊,換回來啊!
屍體的手指微微顫抖着,仿佛在與無形的力量進行着激烈的抗争
一個手指動了。
手腕動了。
胳膊支撐着身體坐起來了。
屍體睜開眼了。
“我的身體。”莘娅的聲音微弱,卻十分堅定。“還我。”
晏紫槐擡手,輕輕撫摸着自己的臉龐,仿佛在确認自己的存在。
晏紫槐的目光在戴着鬼面的莘娅和坐着輪椅逐漸靠近的劉承澤之間來回掃視。
窦柯呢?
門口正在戰鬥的那倆又是誰?
劉承澤擡頭,癡癡的看向的晏紫槐,眼神滿是占有欲,似乎下一秒,他就會欺身而上,将晏紫槐壓在身下。
前男友的目光讓晏紫槐感到一陣惡心,她知道劉承澤的瘋狂和執念,他不會輕易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