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州城外荒涼的古道上。
和來時一樣莊重盛大的場面,就連王爺的儀駕也和上次一般無二。
不過與來時不同的是,司徒琰這次已然換上了一身朱紅親王蟒服,端坐在華貴車架中,更添一份威嚴莊重,南安郡王帶着世子騎馬随侍在旁,高調的昭示着長樂王與郡王府之間的親厚關系。
而拜送王爺儀仗的官員中卻少了那一抹綠色的身影。
司徒琰下意識地掀開車簾向外望去,果然沒在人群中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雖然心中早走預料,心頭卻還是不可避免地有些煩躁……
此一去,再見應該就是在京城了,也不知下一次見面會在何時……
司徒琰這一眼,林琬并不知道,她此刻已經通過通訊符聯系上了鶴年,将事情交代了一番,并将想要立刻回到她身邊地鶴年安撫一通,讓他安心跟在潘大将軍身邊,暫時按兵不動,并暗中試探下對方在南疆中的立場是否更偏向南安郡王……
聯系完鶴年之後,又通過手中特殊的傳訊通道調動了她私下培養的商隊在南疆的負責人——對方正好在欽州附近,很快就回應了林琬的訊号,兩人相約在下龍灣附近的一處樹林中相見……
此處正好是林琬所帶軍隊駐紮地附近,乘着當值休憩間隙,她施起身法,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了營地,來到了約定的地點。
為保險起見,林琬并未立刻現身,在看到樹林中已然等在那裡的兩道人影,不由得有些意外,再看到陪同一起前來的另外一人之時,更是頗感意外。
當下也不再隐匿身形,從藏身的樹梢上輕身一躍,從半空中飄然而落,帶起衣袂在風中烈烈作響,瞬間吸引了下方少年的注意力,他目光犀利地擡眼望去,卻在下一秒看清來人的瞬間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少爺——”
身旁中年男子被他這一喊,也發現了林琬的到來,露出驚喜的表情,連忙上前恭敬地拜道:“林爺——”
“麻煩你們你親自跑一趟了……”林琬伸手托起對方想要彎下的身體,輕聲道,“事出突然,又怕讓人傳話會說不清楚,還要多謝姚叔百忙之中分身前來,我這裡實在有些事情要麻煩你幫忙……”
“說哪裡的話,林爺的事情就是我的事,若是沒有林爺的幫助,我姚家早就成了傾家蕩産的破落戶,哪裡還有今日,再說您同樣是我們商隊的主子,吩咐我們做事本就是應該的事!”
一番話說得妥妥貼貼,不愧是常年在商路上走的人,林琬當下也不再客氣,轉頭望向另一邊的少年,問道:“南星,你怎麼會在這裡?”
那名叫南星的少年立馬嬉笑着湊過來,回道:“是鶴年哥傳訊讓我過來的,他現在不在您身邊,又怕少爺你萬一有個什麼事,身邊無人可用,這不,剛到欽州附近,可不就剛好碰見您有事要見姚叔,就央求着一起過來了……”
林琬一愣,沒想到鶴年會如此做,原本遠在北境滄州的南星能在這個時間趕到,恐怕他早就打定了主意讓南星過來,不過這件事情卻并沒有告訴她……
南星也似乎看出了林琬心中的疑惑,接着道:“鶴年哥也擔心夫人身邊無人照應,所以讓我見機行事,夫人知曉後怕少爺這邊情況兇險,硬是要我盡快趕過來,我也是和蘇木調換了位置,才敢脫身前來,南疆到滄州路途遙遠,鶴年哥也不清楚具體的情況……想必因為如此,才沒有和少爺您說……”
林琬不禁心中感歎鶴年果然做事周全,心細如塵……
原本她還有些擔心光憑姚叔的商隊中的普通人怕是會敵不過錢家那位擅長暗器的神秘人,恐怕會露了行藏,南星來了正好,接下來的事情會更加順利,心中也不由地松了一口氣。
“如此,倒也正好。我這裡正好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和姚叔幫忙……”
說着,就将下龍灣刺殺一事和錢家與神秘人之間的關系簡單地叙說了一番,聽得南星眉頭直跳,姚叔也是暗暗咋舌。
“少爺,這南疆怎麼如此兇險……不行,我必須一直跟在你身邊,在暗處保護你……”
南星滿臉焦急,連一貫燦爛讓人心生好感的笑容都消失不見了——
自家少爺的武力值他是知道的,要知道他和蘇木還有杜衡幾個的武藝都是由鶴年哥一手帶出來的,而鶴年哥的武藝更是由少爺親身教授。一直到現在他們在十招之内都摸不到鶴年哥一點衣角,想要修煉到能打敗對方的那一天的日子更是遙遙無期,那武功猶在他之上的少爺呢——那身手就更是讓人難以企及了。
正是因為對少爺的信心才讓他們絲毫不擔心對方在南疆從軍這一事,雖說打仗和武藝高強沒有關系,但關鍵時刻保住自身還是沒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