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琰那毫不客氣地言語并沒有讓林琬退縮,因為朱屹之事,再聯想對方的種種古怪之處,她心中已然有了一個猜想——對方是故意這麼做的。
從前司徒琰的所有行為同樣遮遮掩掩,讓人看不清他的真實意圖,對待她時,卻不會将惡意如此激烈地直接表露出來——那樣子,好像就是故意給别人看的一樣……
而與以往不同是,這裡多了這個名為喬尋真的男子。
“既然王爺不方便,我就先行告辭了……”
林琬做出一副被激怒的模樣,拱手轉身就走,實際上眼角的餘光一直在悄悄關注着司徒琰的反應,果然見對方下意識地想要張口挽留,眼角眉梢閃過一絲痛苦之色,卻最終歸于平靜。
心中有了計較,林琬也不再停留,瞅準門外仆從因事暫時離開産生的空檔,就要推開窗戶悄然離去。
她的手才觸到窗棂,身後卻突然傳來一道聲音——正是司徒琰。
“等等!”
林琬和喬尋真同時看向他。
司徒琰避開林琬的雙眼,做出一副厭惡的模樣,疾步走到碧紗櫥處,手指在其中一處圖案上輕輕一拂,隻聽“咔哒——”一聲輕響,木闆翻轉折疊,很快露出通往地下的一條狹窄的密道。
“你從這裡走!”他丢下這一句,在喬尋真如同吃了蒼蠅一般的表情中從袖中取出一張玉簡,右手兩指并攏飛快地在上面寫了些什麼,才皺眉看向林琬,“下面會有人親眼看着林将軍原路返回,希望這樣事情下次不會再發生,否則……”
他并沒有将後面地話說出,可那雙桃花眼中透出的陰狠之色已經說明了一切,不說林琬相信了沒有,至少一旁的喬尋真暫時放下了懸着的心。
“呵——”對方如此不給面子,林琬嗤笑了一聲,冷聲道,“原來王爺真要和我撕破臉皮了?放心吧,我也不是那等子自輕自賤的,日後必不會再主動見王爺一面!”
說着,也不再看對方的臉色,人已經飛快地消失在了洞口,感應到有人通過,機關再次被觸動,碧紗櫥很快又恢複了原樣。
很快,司徒琰手中的玉簡就發出了淡淡的光,他擡手看了一眼玉簡上浮現出的内容,輕輕松了一口氣。
這一切自然落入喬尋真的眼裡。
他收起了那一貫的嬉皮笑臉,走至近前,目光有意無意地掃過司徒琰手中的玉簡。
雖然知道對方看不出什麼,但司徒琰還是下意識地松手,讓玉簡劃入衣袖。
惹得對方不滿地輕啧了一聲。
“怎麼,難道是後悔了?”
“怎麼可能,并非同一路人,我與他早在南疆就已經劃清了界線!”
司徒琰不動聲色地回道。
“哦——是嗎?”喬尋真拉長了聲線,恢複了笑容的他臉上看不出其他,“不過,你說得并不對,那家夥也是和我們一樣的人,隻是不知道是哪個老祖的門人了,你摸清楚她的底細了嗎?”
“這和我們有關系嗎?”司徒琰不鹹不淡地頂了一句回去。
這讓還從來沒被師弟頂撞過的大師兄喬尋真都有些驚訝忍不住發出“哎——”的聲音。
“真是難得啊,我還以為你一直很聽話呢!”
喬尋真挑起眉頭,語氣誇張地感歎道。
“你想多了,我隻是覺得沒必要在這種時候和其他人結仇……”司徒琰一臉的不耐,甩袖就想離開,“我要先休息了,你也可以走了!”
明明被直接丢下了,喬尋真卻一點也不生氣,反而突然感歎起來。
“真不像你啊——”
他翹着腳坐在圈椅上自顧自地說道,仿佛并不在乎司徒琰的回應。
“密道暴露真的不要緊嗎?直接讓一個知曉你的秘密的人就這樣走掉,實在不符合你的作風,尤其在這件事情中涉及到我的時候,你就不怕我向老祖告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