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司徒綽，裴尚軒算是早有耳聞，隻是這位國夫人似乎和傳聞中并不類似……

裴尚軒收斂心神，他今日的主要任務是帶走顧姐兒，能不多生是非是最好的。

“那位……姑娘和我那不孝的侄子有所糾葛，若是可以在下還是希望将其一起帶回裴家，畢竟一個弱女子流落在外實在不合适。”裴尚軒平靜地解釋道，實際上他對能不能把這位顧姐兒帶走并不太在意。

“不過，若是國夫人垂憐，是她的造化。”

【隻是母親臨行之前哭鬧不止，定要把這個“帶壞”孫子的女子帶回太師府，如今倒可以拿國夫人當作借口。】

裴尚軒看向司徒綽自然地行禮，垂下眼眸中帶着些許驚豔，總覺得這位國夫人仿佛是換了個人。

【若不是容顔未改，真的沒有一絲的相似，又或者這位國夫人一直如此嗎？】

【但是我實在沒想到，這件事會出現這種發展，也罷了，隻要不影響計劃就好。】

裴尚軒看着司徒綽思索，在外人看來卻仿佛是他被司徒綽的豔色照耀，一時之間失去言語。

一直乖巧待在司徒綽懷裡的黛玉對于他人的視線最為敏感，看到裴尚軒望着自家姑姑出神，她抿唇瞪着裴尚軒，眼中劃過惱怒之色：

“姑姑，我突然想起來一個事兒，什麼叫過梭兒了？什麼又是齁着？”

小姑娘吐字清晰對着裴尚軒一字一頓地說道：“這位裴公子，你知道嗎？”

“噗。”

“噗嗤……”

小姑娘話音落下，邊上便傳來兩聲笑，司徒綽側頭看去正是平郡王妃和宋禦醫，宋荊行還頗為搞怪地對着黛玉比起大拇指。

【說得好！幹得漂亮。】

這個手勢和傳來的心聲，讓小姑娘不自覺地挺挺胸膛，一種保護他人的滿足感讓她的臉頰浮現一抹紅。

司徒綽壓住上翹的嘴角，她看向裴尚軒平靜說道：“小孩子不懂事，讓裴公子見笑了。”

裴尚軒被黛玉噎住也不生氣，像是仔細地思考黛玉的話一般：“聽起來像是咱們京城的本地話，林小姐好聰慧啊！”

【這孩子還真的是伶牙俐齒，有幾分林如海的影子，那人也愛這樣意有所指地刺人。】

發現裴尚軒提起林如海，黛玉先是一愣随即縮回司徒綽的懷裡，有些擔憂對方和自己父親有所交集，司徒綽笑着安撫小包子。

“這孩子是林家獨女，我那表兄林如海的掌上明珠，自然被她父親養得活潑些，要我說這樣極好。

說起來，他還是與你兄長同一科的進士呢！”

【呵……對啊，林如海可比我那個廢物兄長有出息多了。】

“正是如此，家兄常常說起如海兄，十分的欣賞呢！”

司徒綽端起茶遮擋自己的嘴角，這會兒頗為無語。實話說，她有點擔心裴尚軒會精分，畢竟這心聲和話語可是差了十萬八千裡。

要是裴家人都是如此的人，她真的要考慮下要不要勸太後仔細考慮裴家了，至少在她看來裴家的第三代都很難登得高位，自然也沒有栽培的必要。

想到這裡，司徒綽不再說話，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裴家人似乎都有一種特質，像是披了一層假面……

司徒綽想到這有些失笑，目光流轉之下不自覺地和宋荊行對上，兩個人都是不自覺地一震，随即兩人似乎在一瞬間達成了共識。

【她看出來了裴尚軒的假裝？倒是有幾分眼光，要知道最開始的時候裴尚軒就知道裴卿泫養外室的事情，裴卿泫那套房子還是他特地找人低價賣給那個裴大傻子的。】

低沉的男聲在司徒綽耳邊響起，讓她莫名地覺得耳垂發燙，但内容實在是有點勁爆，司徒綽眼神遊移看來裴家也不清靜的樣子啊！

為了确定自己的想法，她故作深沉地說道：“說起來，不知道裴太師後面有什麼打算？”

裴郎這事兒一出，他想成為驸馬無異于是癡心妄想，甚至裴家還可能會被參奏藐視皇恩，而司徒綽之所以這樣說也是為了提醒裴尚軒。

畢竟都屬于保皇黨，和忠順王那個老家夥不同，在不違背底線的前提下，司徒綽并不會把裴家逼入死地。

将這事兒捅上天和穩住裴家并不沖突，而裴太師派裴家二郎出面也就給了對方臨陣應對的權利，司徒綽自然要探查對方的想法了。

若是應答不對，那麼她就要考慮司徒家和裴家繼續合作的可能性了。

子孫不孝，可是敗家的根本。

一旁的平郡王妃不自覺地眉頭一皺，她看向司徒綽想要說話，卻被平郡王拉住衣角，待回頭看到自家王爺微微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