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見狀一喜。
霎時間,小皇孫感覺到喉嚨一陣刺痛,又嚎啕大哭起來。
鄭皇後想到跟随她而來的瀾意,叫了一聲李四姑娘,結果左右望了望,不見瀾意蹤影。
“李四姑娘人呢?”她焦急地問慕琛。
慕琛答:“瀾意即刻便來,母後莫要擔心。”
話音剛落,兩個守在殿門口的宮婢将門簾掀開,一陣冷風吹進殿内,瀾意拿着剛搗好的藥草進殿。
鄭皇後不解,“李四姑娘,太醫院已經調制出藥方了,你這是何意?”
“此物名為苦寒草,長于河邊十分易得,臣女方才在禦花園的河邊尋到了此物。”瀾意解釋道,語氣平緩,接着說:“隻要将它搗碎成汁,倒入小皇孫的口中,再慢慢輕拍他的背,堵塞之物就能夠吐出來。”
鄭皇後沉思着,太子妃聞言眼眸一亮,忙命绛珠拿過瀾意手中的藥汁。
她按照瀾意所說的做,沒多久小皇孫就止了哭,愣了片刻後,一口氣将堵在喉嚨的東西吐出。
是一塊糕點和一顆豆大的珍珠。
太子妃隻顧着懷裡的小皇孫,不停地輕撫他的背,希望他能夠好受一點。
鄭皇後看到那顆珍珠,一股怒氣湧上心頭。
她先讓太醫們都退下,服侍小皇孫的宮婢内侍們紛紛下跪,皆不知所措。
“這顆珍珠是如何到小皇孫口中去的?”鄭皇後冷言冷語地問。
一國之後生氣,有時不需要大聲喧嘩,就能讓随侍的宮婢内侍吓得七魂沒了六魄。
宮婢内侍皆不敢言語。
慕琛看出一個宮婢的手在瑟瑟發抖,遂用手輕輕戳了戳瀾意,往那個宮婢所在的地方看去。
瀾意會意,上前一步走至鄭皇後身邊,行禮道:“皇後娘娘,您不妨問一問那個宮婢。”
她一邊說,一邊指着那位手發抖的宮婢。
那位宮婢擡頭,一臉的驚慌失措,忙磕頭求饒,“皇後娘娘,奴婢也是無心之失啊!奴婢不是故意的……”
鄭皇後氣得胸口疼,正不知該如何責罰宮婢時,小皇孫從太子妃的懷裡沖下來,跑到宮婢身邊,對鄭皇後道:“皇祖母,那顆珍珠是憲兒誤食的,與她無關,求皇祖母饒恕她。”
在宮裡為奴為婢已經夠苦了,時不時會有滅頂之災,稍有不慎牽連全族。既然小皇孫都說是自己誤食,才導緻此事發生,瀾意也不忍看着這樣的可憐人受罰,勸道:“皇後娘娘,小皇孫已無事,那位宮婢也是無心之失,您不妨就罰她半個月月俸,讓她今後更加仔細做差事吧。”
鄭皇後本是打算将宮婢打十闆子,再逐出宮去,沒打算要她的命。
聽到小皇孫的話,她的心又軟了許多,覺得自己那樣的責罰太過重了,正騎虎難下時,瀾意給了她一個台階。
“李四姑娘的提議不錯,就罰半個月月俸,小懲大誡吧,今後莫要再犯了。”鄭皇後道。
宮婢大喜,用感激的目光看了一眼瀾意,随後對鄭皇後俯身大拜,“奴婢謝皇後娘娘。”
…
…
夜深時分,太子妃親自哄睡小皇孫後,一身酒氣的太子也回了東宮。
看着太子這醉醺醺的模樣,太子妃就知太子去做了何事。
自己的兒子差點沒了命,而他這個當父親的竟還有心情去喝花酒。
太子妃沉下臉來,眼色冷厲許多。
太子渾不在意,将身邊跟随的曹内侍推開,一股腦兒躺在床榻上,昏昏欲睡。
“憲兒今日差點出了大事,你都不知道的嗎?”太子妃強忍着心底的怒氣。
太子翻了個身,十分惬意地揉了揉自己的臉,“這不是沒出事嗎?你慌什麼。”
“若不是李四姑娘,我的憲兒就要離我而去了!”太子這些年的忽視,她都不覺得委屈,隻要有小皇孫在,她就什麼都不怕了。而今日,小皇孫就差點就要出事,太子也無動于衷,她的心劇烈地絞痛着,眼淚瞬間充滿了雙眼。
太子聽到“李四姑娘”這幾個字,這才瞪大了眼睛,問:“李四姑娘貌美嗎?”
太子的這句話,讓太子妃深覺好笑。
她目光陰冷如鐵,“李四姑娘年輕貌美,深得六郎喜愛。”
像太子這樣的人,他耳朵裡隻會進自己想聽到的話。
他情不自禁吞了吞唾沫,浮想聯翩。
“果真貌美?有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容嗎?”他自動忽視後面的那句話。
換句話說,隻要是年輕貌美的女人,甭管是誰的,他都想要。
“是。”太子妃敷衍地回答他。
太子瞬間來了精氣神,大笑一聲,道:“既然是美人,還是得親自見一見才好,改日請她來東宮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