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通仍閉口不言。
慕琛順勢給了朱知府一個眼神,朱知府會意,用案闆敲打桌面,道:“還不招供?來人,大刑伺候!”
趙通反應迅速,忙道:“你們這是嚴刑逼供!”
“有何不可?”慕琛問。
趙通仍想嘴硬,奈何官吏已經将他整個人都架起來了,他吓得渾身發抖。
看來朱知府跟他來真的了!
趙通連連求饒,“我招,我招!”
官吏這才松開手,讓他跪在地上。
“是……是馬通判,他告訴我這個招數的!”趙通一臉驚恐地說。
瀾意聞言,下意識與慕琛對視一眼,二人交換了一個眼神。
朱知府俨然不敢相信,“你是在說馬通判?”
趙通果斷點頭,“正是他!”
“不對啊,馬通判的為人我一向清楚,他怎會做出毒殺趙同知的事?”朱知府納了悶,皺着眉頭問。
趙通生怕朱知府不相信他,忙道:“此物是馬通判交給我的,朱知府可以命官吏去詢問馬通判府上的管家,無憂子正是他買的。”
他一口氣将馬通判的計劃說出,“馬通判有一日找到我,說隻要讓我将此物放在大哥的酒水中,就可神不知鬼不覺害了他。他還說,我不能莽撞行事,要我将罪責都怪到别人頭上,就不會查到我身上了。”
“于是,我想到了何無忌。”他眼神飄忽,“何無忌因為那件事,記恨大哥許久,他或許是個極好的擋箭牌。今日我聽聞大哥要請何無忌上府講和,他們一定會大動幹戈,所以我趁何無忌走後,進了大哥的書房,讓他喝下裝有無憂子的酒。”
“玲姐兒說你與趙同知大吵一架,你為何不提此事?”瀾意凝眉問。
趙通一臉的不耐煩,“兄弟吵架是常有的事,你一個女人知道什麼!”
慕琛聞言甚是生氣,趙通居然敢對瀾意如此不敬!
他剛想動手打趙通,就被瀾意攔下了。
瀾意面色平靜,道:“那就讓我猜測你與趙同知吵架的原因吧,估計是你以為趙同知必死無疑,讓他在你立的所謂遺囑上簽字,結果他與你大吵一架,字也沒簽成便毒發身亡了吧?”
“你在胡說些什麼?”趙通拒不承認。
“那為何照影在你身上發現了這個?”瀾意拿出一張字條,隻念裡面的重點,說:“我趙順死後,一半家産歸馮婉母女,一半家産歸堂弟趙通。玲姐兒成年之前,屬于玲姐兒的那份家産交由趙通保管,待玲姐兒出閣再給她。”
她将字條交給官吏,讓官吏帶給堂上的朱知府。
朱知府看過之後,歎了一口氣。
“趙通,你這是謀财害命啊!”瀾意慢慢悠悠道。
“謀财害命怎麼了!”趙通急得跳了起來,奈何他的雙手被捆綁住,導緻他這個動作非常滑稽。
他還是那副理直氣壯的模樣,看了讓人生厭。
“趙順是我大哥,我是他的堂弟,自然由我繼承他的家産才合适!”趙通為自己憤憤不平,“要不是怕露餡,我直接寫九成财産都歸我!那玲姐兒不過是個女兒,她有什麼資格繼承我大哥的家産,到時候别被别的男人搶去了!”
瀾意目光冷了下來,不想再跟趙通有任何言語。
朱知府不理解,如若是趙通想謀财害命,這也實屬正常,為何出謀劃策的是馬通判?
他正愁眉不展之時,明潤匆匆趕到了衙門,身上官袍還未褪下,拱手行禮道:“朱知府,我想此物能夠解您的疑惑。”
說完,他将一個黑色匣子交給身邊的官吏。
瀾意見狀連忙站起身,慕琛也跟着站起身,與她一起叫了一聲大哥。
明潤點點頭,“瀾意,若我沒有卷入此事,你也不會忙到現在。”
“沒關系,他也跟着查證呢。”瀾意笑道。
明潤這才注意到慕琛,剛想對慕琛行禮,被慕琛眼疾手快攔住了。
“自家人不必拘禮。”慕琛道。
明潤倔強地行完禮,道:“禮不可廢。殿下如此是珍愛家妹的表現,我若不按照規矩來,便是嚣張跋扈不知禮數了。”
慕琛臉上挂着極為體面的笑容,見明潤轉過身去,對瀾意咬耳朵,輕聲說:“你家裡的人個個都極重規矩,不愧是書香世家。”
瀾意知道慕琛心裡不滿,這是在對她陰陽怪氣呢。
她無奈笑笑,“時間久了就親近了。”
“和你我一樣?”慕琛迫切問。
“是是是,和我們一樣。”瀾意像哄小孩似的,“日久生情。”
慕琛一急,“我不要和他們日久生情,我隻要和你。”
“親情也是情。”瀾意解釋道。
慕琛這才滿意,點了點頭,“我聽你的。”
在他們二人說話的間隙,朱知府已經将閘子裡的信件看完了。
明潤道:“今日趙兄與我喝酒,将此物交給了我,說日後此物必會派上用途。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