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笛這才轉頭向不遠處的男人。
“池以恒,拜托不要将今天的事情說出去,就當我們沒有見面,沒有發生這些。”
她鄭重其事的一句話,看似沒有殺傷力,但在男人的心中卻像是一顆地雷,在原地爆炸。
池以恒的眉眼逐漸變得冷冽,嘴角有笑意但未達眼底,他開口:“你這麼怕别人知道,是怕知道我倆又糾纏在一起,還這麼坦誠相見?”
目光故意掃向她的胸口,褚笛立馬拿浴巾捂住。
她神色未變,“當時分手是你提的,我沒有多說一個字,但現在我想補充一下,希望我們以後見面隻做陌生人。”
“好一個陌生人。”
縱使池以恒平日裡再好修養,此刻還是忍不住嘲諷出聲,聽着她的話,他黑眸深處浮現了冷意。
他還一直在為她消失的半年找借口,覺得她有所苦衷所有才消失得無影無蹤,她一定不是故意的,沒想到。
她消失了足足半年,半年後的重逢她對他說的最認真的一句話竟然是當陌生人。
池以恒的目光像是結了一層冰霜,他的嗓音毫無波瀾,“放心吧,一切會如你所願,我和你想法一樣。”
褚笛分明感覺到了周遭變得冰冷的氣息,卻沒想到他答應得這麼爽快。
她眼神不由得動了動,擡頭看他,隻覺得陌生,頓了兩秒,她才接話,“那就好,感謝。”
池以恒盯着她,目光逐漸變得冰冷。
很好。
沒人知道,他從今天見到她的第一面整個人就要瘋了,分手後她失蹤得無影無蹤,這一刻沒人能懂他那種失而複得的心情,他甚至想不顧一切的上前抱緊她。
可是,那又怎樣,她根本不需要他了,她說不定還是為了别的男人才如此避開他的。
每次想到這些,他又瞬間被潑了涼水。
門一開一合,最終恢複了平靜,褚笛看着男人一言不發離開的背影,竟然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
褚笛在想,還沒到本命年呢,怎麼就開始水逆了。生日宴結束的當晚,她就聯系好了洗衣店,将池以恒落下的西裝送了第二天上門取件,再寄去指定的地址,她馬不停蹄的撇清一切痕迹。
她在網上搜的池氏總公司地址,應該不會有錯。
褚笛早早的起床,就收到了閨蜜唐之煙的信息。
結果又是一大段道歉,說昨天飛機半路因為天氣原因延誤了,最終還是決定不回來了,但禮物已經寄到她家了。
她這個閨蜜,比她大三歲,自從五年前失戀後,就一心撲向工作,這幾年賺得越來越多,人越來越忙。
褚笛不免難過失望了一番,畢竟他們快小半年沒見面了,曾經天天都在一起,現在見面卻需要約上再約。
上次見面,還是她分手,唐之煙要來手撕了池以恒。
池以恒,持之以恒。
他這個人,如同名字,一旦認定任何事就一定會“死腦筋”的達到目的。
實不相瞞,她有些嫉妒他,嫉妒他事業有成,嫉妒他在感情裡如魚得水,而她……
洗漱完下樓,褚笛拆開了唐之煙帶來的巨大禮物盒,随着蝴蝶結被拆開的一瞬間,裡面的物品“砰”的一下打開。
竟然是一個巨型的棕色小狗玩偶!
手機響起,正巧收到她的微信信息,“怎麼樣,玩偶界的愛馬仕,花了我十二萬呢,别看它普通也沒啥特别的功能,但是它長得特别像我,有她在,就仿佛我在你身邊。”
這個小棕狗狗的臉有點憨厚中透露着狡黠,一副扮豬吃老虎的樣子,的的确确像極了唐之煙。
褚笛忍不住笑了笑,回複道:“謝謝你哦,就算長得不像你,這十二萬的玩偶,我也會好好愛護的。”
“必須的啊!”
褚家和唐家家裡不缺錢,但對比池家,那真是小巫見大巫,池家的高度不是一般人奮鬥就能達到的。所以也導緻了交往期間,她一直以為,她和池以恒是一種人,結果卻沒想到,他是江城商業鳄頭池全嚴的獨長子。
這是多麼厲害的背景啊。
江城鋪天蓋地都是他們家的消息,生意做得春風得意,蒸蒸日上的,所以人們就對他們家的八卦特别感興趣,希望能打探到不一樣的。
果不其然,就傳出池家關系複雜,牽扯極多,但唯獨這個獨長孫是最幹淨的。
池家老爺子白手起家,結過兩次婚,其實準确的說是妻和妾。
妻子家庭富裕,給了他人生的第一桶金,倆人婚後就隻生了一兒一女,兒子便是池以恒的父親池全嚴,女兒是他的姑姑池瑤。
而妾進門較晚,但也生了一男,兒子已經結婚了,也生了位女孩。
現在兩家都合法住在一個占地60萬平方米的如同宮殿般的大院子裡,名為檀宮,是以池老爺子名字命名。妻妾平時互不打擾,妾在後來廢除一夫多妻後,在國外和池老爺子領了結婚證,也是合法的。
而池以恒爸媽感情非常不錯,倆人英年早婚,很快生下了他。但是又聽說,他媽媽,因為池家家族某種根深蒂固的老舊思想,忍無可忍,前幾年也傳出了離婚的消息,隻是鬧了半天,雷聲大雨點小,沒成功,但是現在已經分居。
而池全嚴在這趟渾水中一直明哲保身,從不在外沾花惹草,奮鬥事業。
池家夫婦倆培養這位獨生子一直都是放任型,平常沒有節日難得見上一面。所以就是這樣,這位獨生子從未露面,也一直沒碰家裡的瑣事,直到今年,突然宣布他接手集團最大的總公司,一下子給了他一個巨大的擔子,所有人都還沒反應過來。
這些八卦傳聞,褚笛早就聽說了,隻是沒想到,和她談戀愛的那個人,竟然就是傳說中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