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以恒皺眉,不悅的說道:“還請二奶奶慎言!”
池二太奶奶目光焦急的盯着倆人,直直歎氣,“今天早上吃飯啊,我就瞅着你倆不對,正好今天不忙就順手讓人調查了一下,這才知道你倆去了咖啡廳,别人還錄下了所有的談話,你知不知道,我和爺爺聽了,真讓人寒心。”
褚笛想要解釋,“二奶奶……”
池二太奶奶一記目光掃過去,語氣兇狠道:“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
褚笛從未見過這樣的疾言厲色的模樣,不免一踉跄,胸口慌得厲害,池以恒還跪在地上,她目光投向坐在座位上的老爺子,他始終保持沉默,一言不發,顯然是默許了現在發生的這一切。
池以恒的嗓音沉了下去,語氣不容置疑的說道:“這一切我會給你們交代,也請二奶奶不要因為點風吹草動就如臨大敵,傷了池家的和氣。”
老爺子最在乎的莫過于家族的和氣團結,這也是他們的祖訓。
池二太奶奶一時間不知道說啥,“你這孩子!”
目睹剛剛的一切的老爺子緩緩端起茶杯,淡定的打開茶蓋,聞着傳出的香味,語氣平淡得不能再平淡了,說道:“管家,拿棍子來,家法伺候。”
話音剛落,衆人心都跟着驚起來了,池以恒卻是一直挺直了腰闆,臉色毫無波動。
二太奶奶告狀的時候也沒想但鬧這麼大,她這人一向活得聰明,懂得讨好誰,拿捏誰,她能從别人手上搶東西,可以卻從來不敢從池以恒手上搶。
這怎麼就動上家法來了!
況且……
她有些擔心,連忙說道:“這件事歸結到底不是以恒的錯,您不要生氣了,實在不行,就離婚算了,反正倆人還沒有舉行婚禮,親朋好友也都不知道,你就讓公安局裡的人幫幫忙,把這段婚姻抹掉。”
池以恒一聽,眉頭蹙得很深,“她是我光明正大娶回家的,有什麼怒火對我發就行,這輩子我都不可能離婚!”
褚笛看向他的眼神足足愣了兩秒,随後又立馬露出了擔憂害怕的神情。
他這樣強硬執拗,怕是要惹怒老爺子!
果不其然,老爺子重重放下茶杯,“行啊,按照規矩,十五下棍子,這件事就算了結,從此以後再也不提,誰要敢提,滾出這個家門。”
褚笛聽得心驚膽顫,想要說什麼,卻被男人拉住了手,隻聽到他低聲說道,“我沒事,你去一旁坐着,别看我。”
褚笛拼命搖頭,她從來不知道,池家還有如此古闆嚴苛的一面,眼睛瞥着管家已經擡着棍子,朝他走來,她的眼淚已經克制不住的掉出來了。
可是沒等她說話,第一棍已經伴随着“啪”的一聲重重的落下。
池以恒上次受這家法,還是九歲的時候,他貪玩,把别人家房子點燃了,還好家中沒人,那一次,打了二十記棍子,小孩子皮嫩肉薄,是老爺子親自動手的,一點也沒手下留情,打得皮開肉綻,整整半年才能下床。
伴随着空氣快速揮過的聲響,池以恒一聲悶哼吐出,縱使身體再強壯,整個人還是不受控制的往前倒,倒下之際雙手撐住地闆才不至于太狼狽。
褚笛徹底震驚,情緒已經臨近崩潰,她自己也“嘭”的一聲跪下,大聲喊道:“爺爺,您聽我解釋,事情不是這樣的!”
老爺子端起茶杯漫不經心的看了她一眼,示意管家先退下,語氣不輕不重的說道:“你想說什麼?”
褚笛轉頭看到池以恒的襯衫已經快速的滲出了血,她眼眶裡的的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可她卻又不敢大聲抽噎。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的語氣保持緩慢而又平靜的說道:“那個視頻不是你們想的私密内容,是我一年前得了狂躁症,吃了精神類的藥物,然後……然後在家自殘的時候,被他看見了,他就偷偷拍了視頻以此威脅我,我沒有私生活不檢點,自始自終我都沒有做過對不起以恒的事情。”
“什麼!”一貫淡定從容的老爺子猛的站了起來,看向她的眼神裡浮現了憐惜和心疼。
二太奶奶聞言也一臉驚訝,她趕緊拍着老爺子的後背,安撫道:“别急别急。”
褚笛再也控制不住情緒,捂着臉哭着搖頭,“對不起,爺爺,我失态了,但求你不要再打他了,都是我的錯,這家法我可以承受!”
池以恒一把抱住了她,察覺到她整個人都在哆嗦,他心跟着顫抖,不再猶豫,抱着她起身離開。
——
璟園。
霍風城看着病床上的池以恒,不免啧啧感歎,“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看到你這副樣子啊,老爺子動用家法那是多麼嚴重的事情,要我說,有時候就别那麼聽話,能躲就躲。”
他這欠揍的語氣,池以恒甚至懶得看他一眼。
霍風城一個巴掌拍不響,又扭頭看向一旁的褚笛,立馬笑臉相迎,打趣道:“嫂子,這下我總能叫你嫂子了吧。”
褚笛艱難的扯出一絲笑意,“你随意。”
霍風城趕緊用力的拍拍胸脯,“你放心好了,那人我已經處理妥當了,他那種惡人還需要我們這些惡人來處理,什麼視頻原件備份啊,都删得一幹二淨了,我是學計算機出身,你放心,不會留下後顧之憂,而且我哥交代過,視頻我沒敢看,相信我,這件事過去了。”
褚笛輕聲說了身後謝謝,内心是無比感激的,盡管她現在已經不那麼在乎這個視頻了。
或許她早一點說清楚,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不過話說回來,那個人可真刑啊,他要是知道你的前男友以及現任老公是池以恒,怕是當時連靠近都不敢吧!說起來還真是膽子大呢,哈哈哈。”
霍風城心情不錯,在主卧裡的人裡就數他聒噪,池以恒覺得他實在是太吵了,忍無可忍說道:“行了,你趕緊回家吧。”
他還算有自知之明,“得嘞,不吵着您老人家休息。”
臨走之時,他還要拉着褚笛再問一句,“嫂子,你們婚禮的時候,我可以當伴郎嗎,看到你們修成正果,我可太開心了。”
“啊?”褚笛整個人不在狀态。
池以恒無奈沉聲道:“别理他。”
盡管這樣,霍風城依舊開開心心的走了。
他走後,卧室立馬變得安靜,池以恒後背受傷,他撐着手臂起身坐起來,伸手抱住了坐在一旁的女人,嗓音低啞悔恨的說道:“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