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忘記了,不是每個人都會好了傷疤忘了痛,有些人為了提醒自己的傷痛,會狠心的選擇一次次把快愈合的傷口繼續撕開,以此反複,從而再也感覺不到痛,但也會從此牢牢記住傷口的由來。
果不其然,男人瞬間有些不耐,卻還是平靜的望着她,詢問道:“你何時變得如此卑微了?”
曾經的許安甯隻要自己認定了什麼事是聽不見别人的意見的,她對待别人也亦是如此,要讓所有人都按照她的想法做事,從來沒有求過别人。
“将就”,是最不可能出現在她身上的标簽。
看着他狠心的樣子,許安甯像是被刺中了心底最脆弱的部分一樣,難掩落寞的說道:“是你對我太冷淡了,我才變得這麼不堪。”
“呵”一聲冷哼淡淡的從男人口中傳去,可男人神色平靜如常,會讓人覺得是不是幻聽。
池以恒不想與她再走過多的糾纏,想到褚笛還在等他,他便擡眸看向一旁的宅内司機,“找人送許小姐回家。”
“我不用送!”
許安甯松開了男人的衣袖,自顧自的站起來,“阿恒,這是我最後的請求了,我不想青梅竹馬一場鬧成這般田地,當不成愛人,我們還能是親人,好嗎?”
回應她的是男人無盡的沉默。
她也不再糾纏,穿上了外套徑直走上馬路,池以恒皺着眉頭目光嚴肅的向一旁的司機使了個眼神,司機立馬識趣的跟了上去。
緊接着,他大步上了另一輛車。
再不回去,褚笛該着急了。
——
陳鞍華回來剛一個星期,媒體就已經熱火朝天的開始了有關她的宣傳報道,畢竟她曾經憑借自己的實力,打造出來頂級時尚品牌,後來退至幕後,但她時尚教母的名号卻一直流傳在世。
曾經娛樂圈内能穿上她設計的衣服的,簡直屈指可數,不僅要有名氣,還要她本人喜歡。
公司和家裡别墅等等常去的地方,沒有一處不被記者媒體堵的水洩不通。所幸陳鞍華手下的助理,公關部門等都見怪不怪,早就做好了準備。
辦公室内,褚笛拿着平闆給陳鞍華看自家品牌Ann最新一季的成衣主題,她解釋道:“這一期反響很不錯,大家都對傳統文化充滿了濃厚的興趣和熱愛,在業内也算是新鮮事物,畢竟香雲紗的運用還是極少的,特别還是用在了年輕款上。”
對于褚笛自創了品牌并走上正軌這件事,陳鞍華一直很支持,她滿意的點點頭,關了平闆,認真仔細的看着坐在旁邊的小姑娘,“結婚以後的确是變了,更白淨更漂亮了。”
褚笛一愣,撒嬌着抱住師父的手臂,“我跟您聊工作呢!”
陳鞍華拍拍她的手,慈愛的說道:“你現在事業上已經有一定的成就了,不需要我再指點什麼,路是你自己走的,倒是你這次結婚,有點吓到我了。”
“啊?”褚笛認真的看着陳鞍華,嘟囔道,“我還想當您一輩子的徒弟呢。”
“傻孩子,你當然是我一輩子的徒弟了,我這話的重點是,江城池家那長孫,你們怎麼結婚得這麼突然,先前沒有一點消息。”
褚笛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的說道:“其實他就是您知道的那個男朋友,他之前沒接手家裡的企業,一直在别的公司替别人打工,一切從最基層的崗位開始,直到小有成就,家裡人才強制讓他回去接手,我也是後來才知道,他竟然是池家的那位獨長孫。”
“是他?我記得你們不是分手了嗎?你們這些小年輕的感情真是看不透。”
“就他後來一直追我,我也沒同意,但某一天就陰差陽錯的結婚了。”
“你得好好和我說說這個人!”
褚笛趕緊轉移話題,“師父你這次回來不會再閉關這麼久了吧?要不是要婚紗,恐怕連我都聯系不上你。”
談到這裡,陳鞍華眼底的笑容忽然有些涼薄,她心疼的摸了摸她的頭,“放心,我不會再走了。”
沒有什麼值得她出去了。
褚笛敏感的能感受到師父這次回來身上的有所不同之處,但很多事,她也不方便多問。
“師父,你不是要籌備出新系列了嗎?要不用香雲紗吧,我認識一個小姑娘,年紀和我相仿,會做香雲紗,重要的是,她耶很有設計的天分!”
“怎麼,”陳鞍華笑了笑,“你要将你徒弟的身份讓給别人嗎?”
“才不是呢,師父你不是準備再收個徒弟嗎?”
陳鞍華很是驚訝,“你怎麼知道?”
這是她這趟回來内心深處的想法,與她從前的觀念截然不同,可這些話她還沒有跟任何人說起。
她看向褚笛都目光不由得又多了幾絲寵溺,這孩子還真是觀察仔細,又了解她,不愧是她一手帶出來的……
褚笛親昵的靠在她身上,“你是我師父,我能感受得到呀!”
陳鞍華微微勾唇,“那你應該知道,我不是随便就收徒弟的人,你是第一個,也有可能成為最後一個,我隻是目前有這種想法,找徒弟,眼緣,能力,缺一不可。”
“我當然知道!”
她這個師父,别看平時對她寵愛有加,仿佛親閨女,可對别人那叫一個毒舌冷漠,不近人情,甚至外人都叫她時尚女魔頭,業内那些大牌明星平時看見她都是大氣不敢喘的,生怕一不小心得罪了。
江南,她應該會喜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