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家的鋪子在整條街的最頭上,一塊寫着甄家肉鋪四個大字的牌匾顯眼的挂在牆上,吸引着來來往往行人的注意。
甄家肉鋪是這條街上的老字号,從甄武的爺爺開始便以殺豬賣肉為生,甄家肉鋪的肉不僅價格公道,肉的品質也好,是以小鎮的百姓習慣了來這裡買肉。不用甄屠戶吆喝,在挂着豬肉的時候,便有婦人前來買肉。
“甄家姑娘,給我來半斤的五花。”一位年輕的婦人輕聲對甄雨道。
甄雨笑着沖那婦人點點頭,先給那婦人看看肉,接着手起刀落便是一塊漂亮的五花肉,五花三層,不肥不瘦。
“娘子要去皮嗎?”
那夫人搖頭,甄雨便利落的把肉包起來,遞給那夫人,“二十文,承蒙惠顧。”
又有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妪前來買肉,隻要一兩肥肉,一絲一毫的瘦肉都不要,甄雨便利落的切下一塊雪白的肥肉包好遞給那老妪,同樣沒稱重量,直接道,“一兩純肥肉七文。”
那老婦人便從籃子裡掏出七文錢,一文一文數了三遍,才遞給甄雨。
一個身型極胖的婦人站在一旁啧啧稱奇,那年輕婦人面皮薄不問倒是有可能,可那老妪,一看便是事多錢少的主顧,竟然也沒有稱重,而是直接給了那賣肉娘子七文錢。真是奇也怪也。
她走上前去,“姑娘,豬肉是怎麼賣的?”
甄雨一一介紹,一邊說一邊拿起豬肉給這胖婦人看。她語速不快不慢,動作不慌不忙,介紹的明白又詳細。
明明是做賣豬肉這樣粗俗的事情,卻仿佛彈琴作畫一般。
胖婦人沉吟片刻,“麻煩姑娘給我一兩的裡脊肉細細切過,再要三兩的梅花肉切成薄片,還要兩斤半的肋排斬稱小塊。”
甄雨随手抄起一塊裡脊,手起刀落便是一塊,又拿起一旁的稱稱了給那胖婦人看,“一兩的裡脊。”
胖婦人湊上前去,竟分毫不差。
又拿起梅花肉,略一颠,切了一塊,放在稱上,同樣分毫不差。
又快速斬了四節肋排放在稱上,給那胖婦人看了,把這些肉一道遞給甄武,“爹,裡脊肉細切,梅花薄片,肋排小塊。”
胖婦人站在一邊等着,她見甄雨隻給她買的肉上了稱,好奇問了出來。
甄雨動作不停,笑着答了一句,“我家裡鋪子肉的價格幾乎不動,所以老客們來了也不問價格,直接買肉。老客們信任我,一般不稱。我看您問了價格,許是剛來,才給您過秤的讓您買個放心。”
等在一旁的人插嘴道,“甄家姑娘這手就是秤,十幾年了絲毫不差嘞。”
甄武切好了肉,裝起來綁好遞給胖婦人,“三百一十三文,去個零頭,給俺三百一十文就行。”
時間飛逝,眨眼間便到了晌午,擺在案闆上的半扇豬肉賣得差不多了,甄雨拿出别在腰間的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又拿出水壺遞給她爹。
她左右望了望,太陽高照,街上幾乎沒有人影,納悶道,“下水劉今兒咋還沒來?之前咱還沒出攤他就來了,如今肉都要賣完了,怎麼還不見他人?”
甄武也納悶,“這些下水收拾起來不容易,他都早來,今天難不成是出了啥事?不行,俺得看看他去。”
甄雨點頭,肉并不多了,便是要切要斬,她自己也忙的過來,甄雨把盛着豬腸豬肝等下水的大桶遞給甄武,“爹,你給下水劉把訂的下水提家裡去吧,省得他再跑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