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趙睚則是不慌不忙的挑起來一绺面條,動作不慌不忙透着優雅,速度卻一點也不慢。
甄雨吃完最後一口面條,又端起碗來深深地喝了一口面條湯,看向趙睚道,“門外來了個公子,看樣子是來買咱鹵肉方子的。有錢,人挺滑,交給你去跟他協商吧。”
想了想又補充道,“這個鹵肉方子,從最初的版本到後開的改良版,雖說我給你帶回來一個,可主要還是你的心血。這個事就全權交給你,賣也好不賣也罷,你看着來吧,我相信你。”
甄屠戶跟着點點頭,“俺也一樣。”
趙睚看着面前的兩個直率坦白全權相信他的人,故作淡定的點點頭,“我不會辜負甄姑娘的。”
接着起身往門外走去。
甄屠戶看着同手同腳走路的趙睚,湊到甄雨身邊小聲嘀咕道,“小趙看着不大聰明啊。”
甄雨憋住嘴努力忍住笑意,忍住!一定要忍住!
這可是大反派,笑出聲音來打擊到大反派敏感的小心靈就不好了。
真是可惜沒有手機,要是能夠把這一幕錄下來,等她以後欣賞就好了,甄雨在心裡默默惋惜道。
趙睚走了兩步就意識道他竟然同手同腳了,他加快了腳步,不着痕迹的換了過來,耳廓紅的要滴血。
甄家姑娘,應該沒看到吧。
他推開房門,看向站在一邊的曹公子,不着痕迹的上下打量了一番,玉質的頭冠玲珑剔透,一看便是大師的工藝。
一身合體的藍色道袍,同色的絲線繡着花紋,在陽光之下若隐若現,透露着低調的奢華。
皮質的靴子,雖判斷不出是什麼皮子,卻看得出皮子極好,縫紉的工藝也極好,一看便不是外面賣的成品。
一個頗有家底或者說傳了幾代的大家公子,不是家中的嫡長子,像是嫡次子或旁支的子嗣,趙睚默默的在心底下了判斷。
明明他沒有相關記憶,可看到這人,自然而然便得出結論。
曹公子聽到門響,以為是甄雨出來了,激動的扭頭看去,卻見門裡走出一個穿着粗布衣裳,腳踏布鞋,卻身形健碩不怒自威的男人。
他下意識便垂下了視線,不再打量,這是卑者對尊者下意識的尊敬,而這樣的潛意識,曹公子并沒有意識道。。
他隻是感覺沉不住了,率先開口表明來意,“我今日前來,是誠信想要買下您家的鹵肉方子。”
趙睚聞言,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表示聽到了。
曹公子繼續開口,“你家這方子,雖說鹵出來的肉味道不錯,可哪個大廚手裡沒有幾個鹵肉方子,我碰巧嘗了你家的覺得不錯,這才想要買下來讓更多的人吃到這道美食。”
曹公子說完,從袖子裡掏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想了想又掏出一張來,“如果你同意把方子賣給我,我們現在就簽契約,立刻就能把錢給你。”
趙睚問道,“契約寫好了?”
曹公子自是點頭,從袖子裡掏出來,展開遞給趙睚。
他從未想過一個普通百姓根本不識字,在他的潛意識裡,趙睚自是不一樣。
趙睚接過來,快速掃了一遍,面無表情的扔回去,“這就是你合作的誠意?”
他面無表情道,“賣給你之後,我們家不僅不能賣,便是自己做都不行,竟然還有這樣的霸王條款。”
又道,“你的心倒是不小,除了這個方子,與之相關的在這個基礎上修改的鹵肉方子,竟然都算是一道賣給你了。”
曹公子沒想到趙睚竟然看出來了,當他得知擁有鹵肉方子的是一個年輕姑娘的時候,縱然小黑給他講了什麼霸王西施的故事,他心裡還是不以為然的,一個空有力氣的莽夫罷了。
他覺得他已經夠仁義了,肯拿出五十兩銀子來而不是直接把方子搶走,而這一切,現在就被眼前這個男人明明白白的揭開,把他的小心思放在太陽底下暴曬。
曹公子看向趙睚,“須知懷璧其罪的道理,你一個普通人,懷着這樣一個寶物,不是福氣隻會生出禍患。”
甄雨與甄屠戶來到豬肉鋪子,他們本以為幾日還是沒有客人,卻發現鎮上酒樓的采購已經等在門口了。
“甄屠戶,你怎麼才來啊?快給我割上一扇排骨,再要一塊五斤左右的帶皮五花。”
他上來就直接報出需求,連肉是啥樣都不看一眼,顯然是相信肉的品質。
甄雨拿着刀快速的給他割出要的部位,甄屠戶拿來包好,遞給那個采購,“一扇排骨四百文,五花八十文,一共四百八十文。”
那人遞過去錢,把肉接過去,感歎了一句,“還得是你家的肉,品質好。”
說着便快步離開。
不一會兒的功夫,鎮子上劉員外家的廚娘也來割了一塊豬肉回去,王秀才家的娘子買了一塊小裡脊帶回家裡去。
甄雨在切豬肉的時候,多切了一塊放在裡面,“嫂子,今兒早那麼來俺這裡買了?”
劉員外家的廚房一拍大腿,正是滿心的牢騷沒處說,甄雨一問她遍滔滔不絕的抱怨道,“我也是為了給老爺省錢,這才在高屠戶那裡買了一次,那豬肉看着挺好,可做出來,老爺一吃直說有豬騷味,罵了俺一頓讓俺還是來你家買。俺可真是好心辦了壞事,俺去高屠戶那裡買還不是為了替府裡省錢,接過沒落到半點好也就罷了,還挨了一頓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