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華拉開甄雨的胳膊，甄雨縱然力氣大，卻也不敢跟王秀華較勁，怕傷到她幹娘，隻能盡力攔着。

王秀華臉上帶笑，手上卻利落得很，一把拍開甄雨的手，“幹娘不給你多放，可你來的那天，幹娘就說了，要把這小雞給你帶回去，這是個小公雞，我正煩它早上打鳴惹人清夢呢，正好給你帶回去，殺了吃肉！”

一邊說着，一邊把綁了兩隻腳在一起的公雞放在竹筐最上面。

甄雨把雞拿下來，阻止道，“咱昨晚上不是剛炖了雞吃嗎？要不暫且留它一命，等我下回來了再吃。”

王德正笑着從甄雨手裡接過公雞，王秀華眉毛一豎正要發怒，卻發現王德正換了另一隻小母雞過來，“這小公雞還得多養養有了年頭才好吃，帶這個小母雞，還沒下過蛋，又嫩又肥，香的很。”

“你幹爹說的對！還是你幹爹考慮的周全，拿這個小母□□。”王秀華怒容一收，贊同的點點頭，一邊說着，一邊把小母雞往竹筐裡塞。

王德正笑道，“不罵我了？”

王秀華白了王德正一眼，眼裡帶笑，轉頭繼續努力塞東西。

旁觀的甄雨:嗝，真好，又吃到美味狗糧了。

“咯咯哒，咯咯哒，”小母雞驚慌的叫聲換回甄雨的注意力，她看向毛都炸起來，兩隻小眼睛裡滿是驚慌，被她幹媽用力往竹簍塞的小母雞，默默地接了過來，到底接受了兩位長輩的好意。

另有幾個大壇子擺在竹簍旁邊，是甄雨心心念念的米酒，王秀華見甄雨看過去，叮囑道，“知道你愛喝，都給你帶上了，幹娘又釀了一批米酒，等你喝完這些，正好再回來拿。”

甄武正好順路捎帶回去一頭豬，推着綁着豬的闆車，在門外喊了一聲，甄雨在院子裡應道“就來。”

趙睚走進來，接過甄雨手中的竹簍，又把米酒搬上小推車，甄雨把小母雞放在推車的空隙裡。

小母雞看着四隻蹄子被綁起來的豬，老老實實窩在那個空隙裡不動了。

揮别王秀華夫妻，甄雨、甄武與趙睚三人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走到一半，小母雞突然“咯咯哒咯咯哒”的叫了起來，甄雨湊過去一看，正見一枚蛋下了出來，而小母雞高仰着腦袋，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

甄雨伸手摸出來，“爹，這雞下蛋了，這麼好的雞，殺了怪可惜的，要不咱帶回去養着吧。”

甄武瞧了一眼，大笑兩聲，“這雞有靈性嘞，怕咱吃它特意下個蛋。你想養就養吧，等爹回去，給他砌個雞窩。”

一路說笑着，也不覺得遠也不覺得累，三個人輪流推着小推車，半個多時辰便回到了鎮上。

甄武一般早期去村裡拉豬，在家裡殺好了再送到豬肉鋪裡去賣，鎮上的居民并不常見甄武推着活豬來。

眼下見甄武推車上綁着一頭活豬，湊熱鬧過來看，七嘴八舌的議論着。

“俺就說甄屠戶家的豬好吃，你看這豬多肥，怪不得這麼香嘞。”

“還幹淨，俺以前在村裡也養過豬，哪見過有這麼幹淨的豬啊，你看看這豬蹄子，都幹淨着嘞。”

一邊說着，一邊指着被綁在一起的豬蹄，上面并沒有肮髒的排洩物，幹淨的甚至能看到豬指甲。

“這麼年輕的母豬也舍得殺了肉來賣？這正是下豬仔的好年紀，真是暴殄天物啊。”

“癞老頭，你再看看，這哪裡是母豬？”

“可是……哎呦呦！這公豬怎麼沒有高玩啊！”

癞老頭震驚的一嗓子，讓看熱鬧賞豬的衆人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接着爆發出一陣更激烈的讨論。

“沒有高玩？”

“讓俺看看讓俺看看。”

“什麼……真是世風日下，什麼都能說出口來。”

“……”

害羞的、好奇的，還有那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要不是甄武把豬的四隻蹄子都捆在了一起，說不定還有人要掰開這頭豬的腿看個清楚。

甄雨在心裡暗道一聲不好，此事哪能給别人知道呢，不是顧慮被别人學了養出來更好的豬，而是他們家普通小市民，若是讓那些衛道士知道了，徒增風波。

隻是眼下鎮上的人幾乎都圍了上來，便是想要快些走也走不動。

這可如何是好。

趙睚掃視了周圍人一圈，又看到甄雨焦急的神色，心中明白幾分甄雨焦急的事情。

他什麼話都沒說，隻是左手扶在推車把手上，食指指尖動了一下。

那公豬原本被養在深山老林裡，哪裡見過這麼多人，如今這些人又是一臉狂熱的圍過來，視線緊緊的盯着它的□□，讓它不禁回憶起童年痛苦的往事。

它情緒一下子緊繃起來，此事後腿上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徹底讓它那緊繃的弦斷了，它“嗷”的尖叫一聲，竟然在四肢都被捆住的情況下，如鯉魚般打了一個挺。

“快讓讓快讓讓！這豬發瘋了！都閃開别傷到你們啊！傷到了不負責！”甄雨趁機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