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宋疑惑,喻遙又補充道:“剛才你說,并不是那種喜歡,倘若我現在想問,如果是那種‘喜歡’,你中意什麼樣子的男子呢?”
活到現在,阿宋從未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但她看看喻遙的神情,喻遙似乎很認真地在問她,她便開始認真思考了一會兒,半晌答道:“嗯......深情一點的,溫柔一點的,有錢一點的,畢竟......男人付款的時候最帥啦!”
喻遙:“.......”
喻遙剛要開口再詢問什麼,身後就傳來管事的通報聲,打斷了對話:“公子,姑娘。坊主已經蘇醒,可以給您二位引見了。”
關于‘喜歡’的讨論暫時作罷,二人随管事登上妙聞坊三樓。三樓似乎隻有一個房間,此時門棂敞開,尚未踏入,先入眼屋裡一張清新雅緻的白玉屏風,雕刻精緻山水與繁茂樹林,隔絕了内裡的空間。喻遙輕嗅,聞到一股淡雅清和的茶香之氣。
這茶香之氣,好似在哪裡聞到過。
繞過屏風,内裡設有供座談之用的桌席,此時席後已立定坐好一人。
管事立足,朝那人恭敬道:“坊主,喻遙公子和他的朋友到了。”
“知道了,你退下吧。”
管事應聲,轉身自退。
而待他轉身露出身後之人的那一刻,喻遙心中卻是一驚,下意識開口道:“是你?”
座上面帶憔悴病容的男子微微一笑,指間夾起一片金葉晃晃,道:“你好啊,喻遙公子。”
月下仙人冼先生!
阿宋倒吸一口涼氣,妙聞坊幕後的坊主竟然就是月下仙人本人?
席間兩邊,雙方對坐。冼先生面上毫無波瀾,一臉從容之态靜靜為人斟茶,喻遙阿宋心中裡卻隐隐有些不安。
喻遙瞧他面貌,似乎覺得他的面容比上次見到時瞧着還要更加虛弱幾分,但一雙眼睛卻是十分明亮,毫無病者之态。他将兩杯茶放在二人面前,又端起自己的茶杯,道了聲請,先行獨飲。
飲畢,他嘴角噙起一個友好的笑,道:“二位來此,是有什麼事要找在下呢?”
喻遙道:“想不到,妙聞坊背後的坊主本人,竟是妙人榜長居高位的月下仙人。”
冼先生笑道:“嗐,一時随意之舉,未成想竟被人傳成了美談。如今得多人喜愛,實屬幸事。不過......”擡眸望着喻遙又道:“公子今日前來,應該不隻是想感慨下我的身份吧?”
他如此反問,又是一派慵懶之态瞧好戲的模樣。應當是已經清楚自己之前所行被人知曉,仿佛就在這等着人來問他之前行為的目的。
喻遙直接開門見山道:“如您所說,我今日來,确實有别的目的。我有很多疑問想要向您尋求答案。”
冼先生道:“不妨一一道出。”
喻遙盯着他的雙眼道:“之前瓊慕國内,設立單向雙位陣引我們找尋真相的可是你?”
“正是。”
喻遙又道:“多次給雪名将軍傳信的人,可也是你?”
冼先生再度夾起金葉,不緊不慢道:“不錯。”
喻遙道:“你目的何在?”
冼先生道:“沒什麼目的,熱心之舉而已。”
阿宋突然道:“恐怕并不如您說的這般簡單吧?”
冼先生目光轉動,道:“阿宋姑娘是什麼意思呢?”
阿宋并不直接作答,而是道:“向來道先生從醫的傳統是隻醫惡人,我鬥膽猜想一下,這是因為,先生此舉是為了以行醫治病為由,讓這些在江湖中頗有地位的惡人承您救命之恩,成為您謀事的人脈吧。”
冼先生眼底流轉上一層趣味,道:“嗯,你說的,是個新奇的想法,但是你也說了,他們是惡人。什麼是惡人?十惡不赦,無良無德,甚至,殺人放火,喪心病狂,這樣狼心狗肺的一群人,怎麼還會念及别人的救命恩情呢?”
“倘若您在給他們治病的藥物中,加入一些可以控制他們心神行為的東西呢?”
阿宋目光鑿鑿的看着他,她反問的突然,冼先生卻面上無一絲慌亂,與之對視,半晌才自嘲笑道:“姑娘把我想的太厲害了些。”
對于他是否承認,阿宋并無心強求,她又道:“無論是否如我猜想,我隻是想說,先生看起來絕非是什麼熱心之人,那麼說自己之前行為是單純的熱心之舉,這解釋恐怕牽強了些。倘若先生,不願回答這個問題,那麼我就換一個問題。”
阿宋的眼神忽然變得幽深,道:“您是如何得知,那神秘人哄騙雪名的事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