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遙打了個響指,道:“攬星,可能也是這麼想的。他最近神神秘秘,沒準就是在忙這件事情。”
阿宋道:“但是,這些事情有什麼不能和我們直說的呢?而且,這跟他抹掉冼先生的案件記錄有什麼關系?”
喻遙手抵在下巴上,在移鏡内踱了幾步道:“我想這其間的關系,或許與當年攬星擊殺此人有關。”
這時,移鏡停止。二人走了出去,阿宋看着眼前巨大的帷幔道:“怎麼來頂層了?攬星也不在這。”
喻遙道:“來找第三人的身份。”
他緩緩朝屋内深處走去,直走到攬星的書案旁邊才停下,這裡有幾座貼牆連接放置的多寶格,其上放置的盡是一些名貴玉器、大家名畫和術法書籍,均乃攬星平日收藏,都是不可多得的寶物。
然而這些并不是喻遙此行所求。他擡起雙臂平置于胸前,運轉靈息,眼前的多寶格當即如同被控制般微微顫動,發出微微噼裡乓啷的動靜。多寶格随着他手臂的動作漸漸向兩側移動,逐漸将原本被遮擋的牆壁露出一大片。
阿宋上前靠近牆壁些許,手在其上敲敲。
竟是空的。
喻遙走上前,靈息彙聚手心,輕輕一震推,那牆壁竟瞬間從中分裂出一條縫隙,隔開的兩邊宛如兩扇門向内自動打開,露出内裡密室。
阿宋跟随喻遙走入,一股檀香之氣撲鼻而來。這密室幽深,一眼望不到盡頭,放眼面前所見皆是整齊排列擺放的落地金漆書櫃,上面放置着一摞摞數量繁多的書簿卷軸。
每個書櫃的側面都刻畫着栩栩如生的彩雕浮繪,代表的是不同書櫃裡放置的典籍種類。比如畫着降妖伏魔圖的通常是術法靈典,畫的風景山水的,講的通常是地界的風貌圖志。
阿宋感慨道:“早聽聞地界有間規模巨大的藏書室,未想竟建在此處。”
喻遙點頭道:“嗯,早年不在這的,地界發生第二次動亂之後,傳聞說是原來的藏書室被損毀了,才挪建到了這裡,之後便一直由攬星轄管看守。”
二人越來往深處走,直走到一處書架前停下,阿宋忽而想起來問道:“不是說找第三人的身份?”
喻遙從書架上拿起一本書,道:“就在其中。”
阿宋望去,那書籍的名字叫做千陣萬術經。喻遙邊翻邊道:“自古以來,地界創立的術法和陣法都會登記在這本冊經上,如何使用,何人所創,施法禁制都會标注,攬星既然不說,那隻能用這種方法探尋第三人的身份了。”
然而,令其失望的是,等到他翻完整本,也并未發現任何一句有關三境結界術的記載。喻遙隻道興許是疏忽,再重頭翻了一次,亦是如此。
阿宋道:“這藏經室歸攬星所管,他既然有意掩蓋那人身份信息,說不準連這個也早被他消掉了。”
就在這時,藏經室外突然傳來一聲清脆聲響。喻遙阿宋對視一眼,放下手中經書,迅速奔出,出門卻隻見地上的玉器碎片,望向旁邊架子上,果然空了一格。
剛才定是有人在背後暗自跟蹤他們,又躲在門口偷聽他們講話,想來是專注偷聽不小心碰摔碎了玉器,才暴露了行迹。
喻遙閉目感受了下,沒有感受到任何靈息流動,暗罵道:“夠狡猾的,把靈息給匿了。”
而阿宋拱拱鼻子,似乎聞到了一股好似在哪聞過的氣味,她循着空氣中那氣味逐漸挪步,漸漸地就挪到了閣頂窗邊支出的天台之上,她手搭在邊側向下嗅去,朝喻遙道:“下面也有味道,那人應該是從這下面跑的,怎麼樣,追嗎?”
喻遙輕輕搖頭道:“算了,他既已跑了一陣,我們這會兒追也未必追得上。”
“好吧。”阿宋剛要轉身,不經意擡頭,卻忽而腳步一停,指着前方道:“攬星閣旁邊什麼時候建了這麼一座樓?”
“什麼?”喻遙皺着眉走過來,待他看清阿宋所指,登時詫然。
從此處視線向前眺望去,剛好可以看到有一座白色琉璃瓦頂的樓閣矗立在攬星閣的對面不遠處,與之遙遙對立。
兩座樓高度相同,氣派也似。隻是,月穹之下,攬星閣在外遙望之時通常燈火通明如夢如幻,這座樓卻似毫無人煙死氣沉沉,不似新建,倒像廢棄多時。
最關鍵的是,這座樓閣正坐落于他們來時經過的路,但他們來時于路上,卻并未看到這樓的一點痕迹!
阿宋道:“莫非是幻象?”
喻遙拔下金羽,化為一張金色長弓持在左手,右手虛空拉弦,光箭上弓,瞄準對面樓閣,靜靜道:“試試,就知道是不是幻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