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AI大數據研發基地目前主要在做的是設備物聯和醫院智能管理系統，雖說我們這邊是康晟三年前新開發的項目，但是目前已經有一百多家合作醫院使用了我們的系統，反饋都很不錯。”研發基地的負責人，也是市場部分管經理，正在帶着陸虞邊參觀邊介紹。

穿過辦公區域後，走廊的盡頭是設備展示區。一路上相對比較沉默寡言的研發部經理走到房間最前方的屏幕前，娴熟地操作幾下，向衆人顯示設備物聯網的用法。

“像這樣就可以實時上傳設備數據，更新設備信息。比如醫學影像設備，像這種3D超聲檢測，就可以利用AI一鍵自動掃描，自動識别場景，自動成像、優化、匹配、分析，大大提高了效率和準确度。”

市場部經理接話道：“對，根據反饋來看，這項技術在孕檢裡的應用好評率特别高，因為胎兒的超聲檢測會很容易收到胎兒的運動和體位影響，需要手動調節很多參數，本身非常耽誤時間。現在用這個一鍵成像然後根據大數據再匹配糾錯，方便太多了。”

程杏在一邊記錄，陸虞點頭，又問：“方便再展示一下醫院智能管理系統嗎？”

“可以，”研發部經理退回主頁，“這個部分最主要是患者信息，前身就是之前國家大力推動的病曆信息化管理。另外這裡是剛才的設備物聯闆塊，這邊是效益分析，這裡是數據庫，主要是科研目的。”

陸虞沉吟道：“你們數據庫的信息安全是怎麼保障的？”

“這一塊我們有劃分信息安全部，您不介意的話一會可以和他們部長聊聊。”

要問的差不多問完了，陸虞看似無意地問了一句：“那邊辦公樓怎麼還沒建好，這個中心不是已經成立三年了嗎。”

負責人苦笑道：“這片地方本來是另一個研發中心，主要做abo腺體相關的設備，後來abo中心搬去總部那邊了，AI中心就在這邊原址上建的，所以後面陸陸續續一直在擴建。”

“好像是有這麼回事，”陸虞恍然道，接着便歎氣，“是不是搬遷的時候還丢了不少文件來着？我們之前好多文件收不上來，估計補文件都是個大工程。”

“是啊，當時兵荒馬亂的，不光研發中心搬遷，董事會也……”負責人說了一半自覺失言，話題一轉，“主要是那會業務調整了很多，連帶着多了很多人事變動。”

陸虞迅速在腦内過了一遍康晟這三年的曆史沿革，沒抓住什麼可疑的點，看來問題出在三年前。

會談結束之後，陸虞放程杏去整理今天的談話内容，她自己則對着資料開始研究康晟三年前的董事會變動。

直到晚上八點，手機振動，容舟的消息傳過來：[虞姐，在忙嗎？我這邊查到了一點東西，方便聊一會嗎？]

陸虞剛回了個ok，容舟一個視頻就撥了過來。

“啊，”視頻接通後，容舟看着屏幕上的陸虞，露出片刻驚訝，然後便有點不好意思，“虞姐現在方便視頻嗎？抱歉剛剛沒有問。”

昏暗的房間裡，陸虞隻開了一盞台燈，身穿柔軟寬松的深灰色長袖棉質睡衣，長卷發用抓夾束在腦後，素面朝天，戴了一副大大的黑色框架眼鏡。

即使打扮得如此随意，她擡眼看過來的時候，明豔大氣的眉眼還是會讓人眼前一亮，是粗布麻衣也蓋不住的第一眼美女。甚至在剝離了平日的精緻包裝後，她身上獨有的那份從容鎮定的氣質更加鮮明地凸現出來，少了幾分攻擊性，更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

陸虞平時在人前基本是正式的西裝禮服套裝，或者非正式的通勤風格裝扮，容舟還是第一次見到她這麼居家的一面，忍不住新奇地盯着她看個不停。

陸虞：“有什麼不方便？”

容舟說：“虞姐這不是穿着睡衣嗎，總感覺不是能随便看的。我可以截圖保存一下嗎？”

陸虞看着他的眼神裡明晃晃地寫着“你是不是有毛病”，然後無語地開始正題：“正好我也正準備聯系你，我這邊也有點頭緒了。”

“嗯，虞姐你說。”

“三年前康晟有過一次所謂的業務調整，把abo研究中心整個搬走了，這事應該有問題，我正在查。你那邊什麼情況？”

“我這邊打聽到的消息也是三四年前，當時醫院領導層确實有了很大的變動，連當時的副院長都被換下來了，而且明面上是正常的工作調動，實際上他調走就直接被發配邊疆了，換下來的幾個主任醫師也查無此人了。看來當時那件事，恐怕不小。”

陸虞聽得慢慢皺起眉。

“虞姐，這事你确定還想往下查嗎？”

“查得到就查，”陸虞點點頭，“查不到就算了，也算對得起自己了。你也不要勉強。”

…

“虞姐，已經十點半了，你真的還不休息嗎？”電話那頭傳來溫和的關切聲。

陸虞這才注意到時間，她低頭看了一眼手機界面，上面顯示已經通話兩個多小時。

陸虞：……

兩人邊聊邊查資料忙工作，竟然一不小心就過了這麼久。

“你才是應該休息吧？不需要這樣陪着我，畢竟這件事與你無關。”陸虞把框架眼鏡摘下，揉了揉眉心道。

“嗯？”容舟上揚的語調中含着笑意，夾雜在電流聲中傳來，原本溫溫柔柔的青年音便多了幾分俏皮，“可是我陪着你本來就不為了什麼，隻是我想陪着你，我想聽你說話。”

陸虞的腦子裡還在轉剛剛的那些公司數據，毫無浪漫細胞地接道：“……可是我剛剛一直沒說話。”

容舟笑道：“隻要知道你在那邊，我就滿足了。”

陸虞徹底沒話了。她隻能總結道：“總之麻煩你調查的時候多留心一下abo相關的檢查設備，看看當年是不是這一類設備出過什麼問題。辛苦了，如果查到更多消息我也會及時和你溝通。”

“好，”容舟穩穩應道，又問，“你現在不在康晟總部的話沒關系的嗎？這個項目不用你全程跟着？”

“沒事，還有謝真在，他也能帶隊。”講到這個名字，陸虞頓了一下。

不知道現場的情況怎麼樣。現在暫時不需要與她相處了，想必謝真也輕松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