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姐謙虛了,沒點東西,在雲港可是很難活下去的。”曹慈抿了口酒,斜看她一眼。
林翡寶依舊笑得人畜無害,“曹夫人也知道,我們生意難做,不過東西的話,我這不少,不知道您看的是石頭還是雕刻?”
曹慈哼笑:“你還知道我叫什麼,看來也不傻,錢太太說的還真是。”
“不知道錢太太怎麼說的我。”
曹慈不回答,林翡寶笑着說:“無非就是精明,表裡不一,加上出身孤兒,沒什麼靠山本事。”
曹慈看向她,“她說的這些,我都不認同,但我認同一點,你果然聰明。”
這下換林翡寶不說話了。
曹慈很好奇她,“既然知道是誰說了你,你不去收拾她,也不去找錢太太說清楚,反而在這悠哉悠哉搞關系,你就不怕有後患?”
“後患?你是說錢太太,還是說高律師啊?”林翡寶逗笑了,沒好氣道:“我有什麼好怕的?你怕嗎?”
曹慈也笑了,“我當然不怕,所以這不是來光顧你生意了嘛。”
林翡寶擡手,裴詩雨正在跟某名媛攀談,看到林翡寶的招呼,連忙跑了過來,還沒站穩,曹慈從手裡遞了張名片塞到她手裡,笑道:“裴助理明天來我公司談吧,早上八點,會不會太早?”
裴詩雨還沒反應過來,嘴已經答應了,“沒問題,我最近失眠,起得早。”
“不是什麼大工程,林老闆不會嫌棄我吧?”曹慈笑着問,林翡寶也故意笑道:“哎呀,那也不至于,反正曹夫人以後還會有大工程找我呢。”
曹慈伸手攬過她,拍了怕她的背說:“那就麻煩你上心了,小江太太。”
裴詩雨倒吸口氣,瞪大雙眼,林翡寶神色如常,笑着回答:“一定。”
譚小姐這會跳了過來,拉着曹慈攀談起來,曹慈也沒再找林翡寶,而是去了一邊。
宴會還沒結束,林翡寶提前出來,喝了點香槟,倒不是醉,有點沒喝夠,饞瘾都上來了。
她降下車窗,靠着車門往外看,任由風吹,流光滑在她姣好的面容上。
裴詩雨還是很驚訝:“為什麼曹總知道你的身份?”
“因為曹慈是我婆婆的老同學,也是錢太太的表妹。”林翡寶口幹,不想說話。
裴詩雨點點頭,更不懂了,“錢太太也不知道你的身份啊。”
“隻要對人上心,查這點事情不難。”林翡寶閉上眼回答。
“那你怎麼知道曹總對你上心?而且今天不是譚小姐的聚會……”裴詩雨聲音變小,沉默下來。
上了高架橋,裴詩雨看眼海景,波光粼粼,有輪渡的聲音,她平靜下來。
突然想到什麼,看眼林翡寶,微微吃驚。
林翡寶一開始就要找曹慈,接譚小姐的單子是引子,為了能接到曹慈的單子,表妹都找林翡寶做玉了,表姐錢太太還在那故意刁難,就好像告訴别人,林翡寶做别人的都沒什麼事,怎麼就你的單子不行,更何況那個别人還是你自家表妹呢。
高菲然的挑撥陷害,跟表妹曹慈的錦上添花,傻子都知道選誰。
不過中間有一環很關鍵啊,曹慈要是不知道林翡寶的身份,不就不會上心了?
一路到了家門口,裴詩雨才想通,不可能不上心。
林翡寶是羽思堂的合夥人,這個節骨眼上江恪結婚,羽思堂多了一位合夥人,曹慈可不是繡花枕頭,她可是在自家老公企業上班的人,這點蛛絲馬迹,她都不可能錯過。
所以也對應了林翡寶那句,上心的人都會知道。
林翡寶本身也沒有刻意隐瞞。
這次林翡寶回家,發現家裡燈是開着的,江恪還穿着白襯衫,站在餐桌前,不知道在搗鼓什麼,清隽的背影,沒有被燈光全部照到,隻是輪廓,就能看出他的貴氣,即使此刻收斂戾氣,多了些家庭溫馨氛圍。
她還沒進來,江恪先一步回頭看過來。
兩個人的目光碰撞,一暗一亮。
“我發現你最近比我還忙。”江恪拿着小刀,很不爽的語氣,林翡寶這才看到他在切檸檬,這人是有多喜歡檸檬?
牙口真好。
見識過的。
江恪覺得自己這話有點熟悉,好像傅沉走之前也說他家那位比自己還忙。
“我去參加客戶聚會,碰到了曹總,所以多聊了一會。”林翡寶大大方方将自己的工作内容告訴他。
江恪往杯子裡放冰塊,然後撬開香槟,往裡面倒酒。
林翡寶看他今晚這麼閑适,也多問了一句:“你忙完了?”
“恩,公司的事情定下了。”江恪靠着桌子,一條腿抻直,一條腿彎曲,拿起酒杯時,橙黃的液體散發出的味道,籠罩他,一時間竟然分不出是他更有味道,還是酒。
林翡寶上前幾步,笑着說:“那我們明天出去玩吧。”
江恪沒想到她計劃的這麼突然,放下杯子,“去哪?”
“你想去哪?”林翡寶問。
江恪歪頭想了一會:“難得的休息日,要出去好好玩,去周邊國家吧。”
“我都行,随你。”林翡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