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話不是這麼說的,要不是她,你們現在還跟個傻|逼一樣在那邊晃。”楊易梵沒想到這群人翻臉這麼快,有些人身上的斑還沒散完呢,就做出一副“正義凜然”的模樣。
“規矩就是規矩,哪能輕易改,況且鬼本就喜食怨氣,我們也隻是偶然被救,你用不着把我們說成是忘恩負義之輩。”說話的人是個老頭,隻有一隻眼睛,右眼框凹陷,沒有眼珠。
其他人聽了這話也跟着點頭附和。
楊易梵之前聽人說過以前有人會獻祭自己的身體器官和鬼做交易,這老頭的眼珠估計就是這麼沒的。
終于把祝影也捆好後,祁音塵開口道:“既然你們覺得她對你們沒恩,那不如讓她把這些怨氣原路退還給你們。”
“這……”剛剛還理直氣壯的衆人瞬間啞聲,将視線投向獨眼老人。
獨眼老人僅剩的左眼飛速轉動,楊易梵甚至有種那眼珠會飛出眼眶的錯覺,那隻眼睛如毒蠍一樣不停地在他們幾個人之間爬行,“不管你做什麼,我們的決定都不會變,如果你還要包庇她,那我們也不再勸你,你要清楚這樣做的後果。”
說完打了個手勢,接着他身後的人迅速向他們沖來,看架勢是要硬搶,獨眼老頭就地畫陣,氣定神閑,仿佛勝券在握。
這些人恢複正常後遠不像那群“僵屍”行動遲緩,智力低下,楊易梵空有一身肌肉,但毫無打架技巧,三五幾下就被人摁在地上。
好在祁音塵身手不錯,幾個來回,那些人就有些遲疑,和他倆保持着兩臂距離,盯着他倆身後的祝影也。
“别慫啊!”楊易梵見狀也不急了,開始挑釁這些人,摁住他的人加大了力度,痛得他瞬間老實。
“天主地靈,陰陽交泰。”
這聲音有些耳熟,楊易梵擡頭看過去,竟然是高治和,看這神情想來已經恢複正常了,他興奮地喊:“兄弟!你可算來了,快救救我!順便教訓這群忘恩負義的王八蛋。”
高治和卻沒搭理他,掏出一把刀,在手心上劃出一道血痕,鮮血像珠子一樣掉入獨眼老頭畫的陣法上,緊接着祝影也就開始尖叫起來。
“怎麼會?”楊易梵盯着高治和還在滴血的手,地上隻剩下一灘血,陣法不見了,再看向祝影也,她身下正是那獨眼老頭之前畫的陣法。
“道友得罪了,你們對我們有恩,包庇女鬼的事我們不會說出去。”最前面的一個年輕人認出了這種陣法是老頭用自己的鮮血為陣引,除非老頭死,否則這陣法絕不可能中途停下,這女鬼是必死無疑了。
在那年輕人的暗示下,摁住楊易梵的人把手松開,楊易梵踉跄着沖向高治和,“你瘋了?要不是她你早死了!”
高治和卻不為所動,盯着楊易梵語氣認真,“她吸收了太多的陰氣,如果現在不除掉,以後就沒人是她的對手了,難道你想重蹈百年前的覆轍?”
百年前,楊易梵臉部肌肉瞬間繃緊,瞳孔緊縮,漸漸松開了手,又覺得不解氣,“呸”了高治和一口,跑到祝影也身邊。
他一靠近陣法就被無形的屏障隔開,眼看這女鬼就要不行了,楊易梵急得不知道該怎麼辦,擡頭看到站在一旁的祁音塵,眼中神色極為複雜,卻唯獨看不到擔心。
他以為這人是個面冷心熱的好人,沒想到這人不僅看起來冷,内心更是薄情。
是人是鬼又怎樣,這些人既然得了她的恩惠,難道就不能放她一條生路嗎?
沒幾分鐘祝影也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圍觀的人見塵埃落定,也沒有留下繼續看的心思。
隻是這些人剛走幾步,就覺得腳步十分沉重,最先發現異常的人,看着自己的手,大叫起來:“我……我的手!”
接着他擡頭看周圍的人,“你,你的臉!”
一眼望去,所有人的皮膚開始潰爛,速度快得驚人,連恐懼的時間都沒有,這些人就失去了意識,又變成了之前的“僵屍”。
“這是什麼?”楊易梵看着眼前的場景,傻眼了,他還以為退回怨氣隻是随口一說,緊接着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有些發麻,低頭一看,自己的手烏青發腫,他驚恐地看向祁音塵,“救……”
短短幾秒他舌頭就變僵硬了,連話也說不出來啊,隻剩下一雙眼睛還能動。
樹幹後走出一個人,是薛茵蕪,她身體還沒出現僵化,楊易梵松了一口氣,剛剛一直沒有時間管她,還以為出事了。
而再一看高治和也跟他一樣,隻剩個眼珠子能動,楊易梵内心忽然舒暢起來。
接着就聽到薛茵蕪看着祁音塵開口:“你為什麼沒事?”
這語氣聽起來絲毫沒有關心的意味,反而更像是疑惑,楊易梵突然意識到這是薛茵蕪搞得鬼,他隻想大罵髒話,這什麼破團隊,每個人都各懷鬼胎!
還沒來得及發洩怒氣,隻見祝影也從地上一蹦而起,之前被陣法傷到的地方恢複如初,“你想我們怎麼有事啊?”
見薛茵蕪變換了神色,祝影也直接拽起她的衣領,“還演?”
薛茵蕪低頭看向腳下,竟直接暈了過去。
“跑得真快。”祝影也放下薛茵蕪,看向了楊易梵,“喂,别睡了,再睡下去是真的要變屍體了。”
變成了半個“僵屍”的楊易梵,腦子也變得不是很靈光,眨巴着眼睛,似是聽不懂她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