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報告的最後一條,胡賴害死的最後一個人就是她,時間地點以及開貨車撞她這些信息都對得上,她确實是被胡賴害死的,但是這份報告隻寫了胡賴是怎麼害死人的,沒寫他為什麼害死她。
剛死的時候,祝影也确實急切地想知道是誰害死了她,甚至還産生了想讓對方償命的心思,但是當鬼的時間長了後,她反而佛系了,得知兇手死的那一刻,心裡也沒多少波瀾,唯一的遺憾大概就是再也沒辦法求個原因了。
不過和這種變态有什麼道理可講呢?他手裡也不隻握着她這一條人命,這樣一想比起其他人她還挺幸運的,即使變成了鬼,她也把同為兇手的鬼先送走了。
想到這兒祝影也忍不住樂了,擡頭發現周圍一圈人神色憂郁地看着她。
拜托了,祝影也很想沖他們大喊,收起你們一副奔喪的表情,我已經死很久了,早就過頭七了。
不過她現在也沒有心情讓這些人别擔心,隻是随意擺手,飄到走廊深處的一個角落裡縮起來。
身後傳來很輕的腳步聲,祁音塵看着那略顯孤獨的背影,不知為何腦海裡會浮現她滿臉淚痕短發的模樣,他現在不該打擾她的,但是他又怕問遲了來不及,“你之後想做什麼?”
祝影也扭頭,臉上看不出任何悲傷的情緒,反而語氣輕快地說:“唔,收拾收拾離開這裡吧。”
聽到她說的話祁音塵的心像被捏了一下,有種沉悶的鈍痛,之前她就說過找到兇手後就想消失,現在居然還是這樣想的嗎?
再一看她提到離開時臉上居然還帶着笑,祁音塵越看越覺得那笑容紮眼,心裡憋着一股氣無處發洩,說話的聲音也悶悶地:“什麼時候?”
“如果可以的話,現在也行,反正我也沒什麼可以帶走的。”祝影也說完就見眼前的人陰沉着一張臉。
“現在?不行!”祁音塵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語速飛快,說完又有些後悔自己幹嘛這麼激動,搞得很舍不得她一樣,“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還有沒有完成的事,你也不想留下遺憾吧?”
見她思考了好一會兒也沒想出來,隻好開口提醒她,“不是說好了我幫你找兇手,你幫我捉鬼嗎?”
祝影也點頭,她剛剛确實隻考慮了自己,“行吧,那就解決完不歸村的事再走。”
“你說的幫忙就幫到這兒啊?”祁音塵就差直接把無語兩個字寫臉上了,顯然對這個答案十分不滿。
但是祝影也可管不了這麼多,本來一開始就沒說好幫忙是要幫到多久,晚幾天正好,也不耽誤她的時間,又正好能清算這人騙她的這比賬。
一人一鬼一前一後回來,一個死氣沉沉,一個春光滿面,衆人心裡驚呼: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采陽補陰?
但祁音塵臉色實在太臭,沒人敢在這個時候觸他的黴頭。
而祝影也一臉歡快的模樣,好像也不太需要大家的安慰。
陳起剛剛仔細看完了胡賴的報告,這胡賴可真是個畜牲,手上的人命分年齡從小孩一直到老人,涵蓋了四個年齡段,簡直像是有意選擇目标對象,而且還是個非常擅長隐藏自己殺人蹤迹的人。
不說别的,關于那場車禍,陳起幾乎可以說用盡了一切方法去追查那個貨車的司機是誰,可他找遍了所有能找到的和貨車有關聯的人,沒有一個人提到胡賴這個人。
可越是覺得胡賴精明,越覺得違和,這麼一個人,如果說做人的時候一時沒有防範被周嘉學害死,但是變成了鬼還是被周嘉學給抓住了,他一個捉鬼師被一個外行人給捉了,怎麼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對了,我忽然想到還有一個人和不歸村有關,或者說是一隻鬼。”對于殺自己的兇手,祝影也剛把能想起來的關于胡賴的一切都回憶了個遍,胡賴之前派兩個捉鬼師去抓過一隻鬼,還提到了西城區。
祝影也這麼一提,祁音塵瞬間知道她說的是誰,“林玖是不是在老劉那邊,她和丁生才接觸過,可以讓老劉直接查。”
陳起聽完立刻給林玖打了個電話。
一直等到晚上,才終于等來通靈鳥,不過通靈鳥對于一天上兩次班這件事不是很樂意,陳起去抱它還被它叨了一口,祁音塵接了個電話出去了,陳起一個人拿這隻鳥沒轍,打又舍不得打,隻能偷偷抱怨,“跟你主人一個臭脾氣!”
丁生才的報告密密麻麻寫了一整頁,有兩個人是他生前害死的,一個中年男人,一個小孩,那個中年男人應該是當時拐賣他孩子的那個人,至于那個十歲的小孩就不知道是誰了。
而他變成鬼後害了大概有二十個人,時間分布非常均勻,大概是每三個月一次,規律得反而非常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