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整個不歸村的村民一個個隻剩陽氣了,原來在他們日行夜歇的村子下面盤踞着一隻鬼。
“有什麼陣法能夠解決掉這隻鬼嗎?”祝影也看向若有所思的祁音塵。
祁音塵搖頭,陣法講究的是方位和布局,隻有當陣法成為中心位的時候,才能生效,現在他們在鬼的身體裡,無論怎麼布陣,中心位都是這隻鬼。
不能靠陣法,他們被困在這鬼身體裡入口不定,出口窄,還真是有來無回,祝影也将手貼在牆上,那牆還有之前的記憶,竟開始輕微顫抖。
“你有辦法?”祁音塵瞥見祝影也的眼神變得明亮而歡快,看起來得意又狡黠。
“既然我們自己不能出去,那就讓這東西主動放我們出去。”祝影也說着伸出雙手,展示自己十根修長的指甲。
祝影也重新爬到最下面,選了塊最幹淨的地方,二話不說就将十指猛地用力陷入了地面,整個地洞抖動了一下,然後開始上下颠動,這反應比之前爬通道時還要強烈,果然身體裡腸胃最脆弱,連鬼也一樣。
用力扣下一塊嵌在地上的石頭,祝影也感覺到下面有一股力蓄勢待發,急忙拉住祁音塵的手,“拉緊點,準備出去了。”
說完祝影也又覺得這樣還是很容易被分開,改為十指相扣。
被她這突然的舉動吓到,祁音塵的手也跟着顫了下,下意識想抽回手,這動作有些太親密了,他就是小時候都沒和人這麼牽過手。
“别動,待會兒出去了,分開了怎麼辦?”祝影也将手扣得更緊了,整個手掌都貼合得沒有一絲縫隙。
什麼怎麼辦?他們倆都有自保能力,況且整個村又不大,分開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吧?祁音塵看了一眼兩人相握的手,心想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黏人了。
随着祝影也的再一次發力,這隻鬼終于忍不了了,整個洞裡傳出“嗡嗡”的風聲,接着一股巨大的吸力,将他們瞬間拉離地面,速度極快地将他們推出了洞口。
祝影也幹脆整個挂在了祁音塵身上,覺得還是這樣最保險,鑽了不知道幾個通道,終于被送出了地面,天色透亮,太陽已經出來了,他們居然在裡面待了一整夜。
環顧四周,果然不是之前進去的位置,祝影也再一次感歎自己有先見之明,那麼多通道,他們倆肯定會被分開,她還指望着分點他的血,變回原樣,到時候她還要頂着這麼一副鬼樣子到處找他,多不方便。
“你還要抱多久?”祁音塵嘗試把祝影也從身上扒下來,奈何她現在變成這樣後,力氣有些大得離譜了點,實在是弄不下來。
“哦哦,不好意思,忘記了。”祝影也松手剛準備跳下來,就看到祁音塵臉上的血迹,這不是正好,不用浪費了。
還沒湊近,就被祁音塵眼疾手快給摁住了,隻見他擦掉了臉上的血迹,重新在手上開了個新傷口。
祝影也後知後覺她剛剛的舉動太親密了,一時又有些憂傷,她好像對自己的性别認知越來越淡了,不管她多麼努力忘記自己是鬼的事實,她的身體還是在時刻提醒她自己和正常人不同。
這樣一想她也隻是從一隻變異鬼重新變成正常鬼,好像也并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
祁音塵注意到她的情緒就是從他擦掉臉上的血迹開始低落,這憂郁的表情和他以前見過的那些被他拒絕的女生如出一轍,難道她是因為被他拒絕了而傷心的?
心中忽然警鈴大作,她該不會現在還喜歡他吧?
一人一鬼心裡都裝着事,一路無言,天雖然亮了,但雞叫聲還沒響,村民也沒出門,整條街安靜得隻能聽到風吹地上落葉的聲音。
沒走幾步,就看到了陳起和楊易梵兩人,站在他們昨晚住的房子門外探頭探腦。
“你們倆在這兒幹嘛呢?”祁音塵走過去,拍在陳起後腦勺上,都說了雞叫前别出門,這倆倒好,直接杵在門口。
陳起腦袋都被拍得往前一點,還樂呵着看向祁音塵,“你怎麼才回來,我還以為你出事了。”
“進去和你們解釋,”祁音塵推開門,發現院子裡被翻得一片混亂,滿地狼藉,比進了賊還亂,“你們倆昨天晚上幹什麼了,怎麼搞這麼亂?”
從樹上突然跳出一個人,沖祁音塵大喊:“快離他們遠點,他們是假的!”
祁音塵擡頭一看,居然又是一個“陳起”,轉身看向身後的“陳起”,兩人從頭到尾就連頭發絲都長得一模一樣。
接着另一個“楊易梵”也從後院跑了出來,雙方一見面,就直接挽起袖子,直接開打。
祝影也看到雙方把院子裡能用上的東西全都用上了,什麼鍋碗瓢盆,一個勁兒地互砸,她現在可算知道這院子是怎麼變成這副鬼樣子的了。
“你分出來誰是真的了嗎?”祝影也看着站在一旁的祁音塵,看起來似乎還有些悠閑。
“用不着我們分,他們自己就能分得清楚,你看好了。”祁音塵抓了站得離他最近的其中一個“楊易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