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影也看清楚了,祁音塵掀開的那快草下面,密密麻麻堆疊着好幾副白骨,“我比很多鬼都要強,是因為我的身體吸收了這些冤魂的力量?”
“你們在說什麼?”蔣牧飛蹲下身,直接暴力拔掉了地上的一大塊雜草,沒想到拽起的草根下面連着一塊人頭骨,吓得他直接撒手,又突然想起自己的身份,忙裝鎮定,粗略掃了一眼地面,方寸土地,就有好幾個屬于不同人的白骨,“這下面究竟埋了多少人?”
一具意外死亡的屍體彙聚一股怨氣,如果按祁音塵推測的,有上萬的怨氣。
“上萬個人。”祝影也回答道,真是一個相當可怕的數字,尤其是想到這上萬人都在她的身體裡。
“上萬個?怎麼會死這麼多人?就算是自然災害,也不會死這麼多人。”蔣牧飛掃了一眼地面,無法想象這麼一塊地能埋得下上萬個人,轉念一想這裡好像是個幻境,可看祁音塵的表情,實在是過于嚴肅,一時又不确定了,開口道:“這裡不是個幻境嗎?都是假的對不對?”
“但是這些人都是真的死了。”這裡的白骨是這些人的怨念幻化出來的,不知道是誰把他們注入了祝影也的身體裡,而這處幻境是以祝影也為中心展開的,所以才有了現在這個萬人坑。
聽了祁音塵的話,蔣牧飛瞪大了眼睛,“怎麼可能呢?沒聽說哪裡出現死了這麼多人的事件?”
别說上萬人了,就是上千個人,都是一件轟動社會的大事件,任憑誰再有本事,也不可能瞞得住。
“所以這些人并不是現在死的。”祁音塵說完頓了一下,擔憂地看向祝影也,“多半是死于戰時的人。”
祝影也對上祁音塵的眼神,知道他在想什麼。
如果這些人都是戰争時死去的,那收集這些怨氣的人肯定早就不在世了,一個人的威懾力在死後就變得極為有限,這個人能找到人接替他繼續做這件事,把這些怨氣送入她的身體裡,依賴的肯定不是個人威信,恐怕是家族的勢力。
她原本還抱有僥幸心理,覺得自己被選中是一起意外,可擺在眼前的事實卻是,對方謀劃了幾十年,這中間絕對不會有一個環節,不是細細深思過的。
可是為什麼是她呢?祝影也自認自己身上沒有什麼值得人惦記的。
還是說她其實隻是裝這上萬怨氣的容器。
創造這個幻境和害她的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個人,不過想必都是十分自負的人,把自我價值淩駕于他人的生命上,祝影也擡頭看着天上被綁起來的一個個車,不知道裡面的人怎麼樣了,對祁音塵道:“先救人。”
祁音塵點頭,拉過她的手,攥得很緊,什麼也沒說,但是祝影也覺得很安心,不管怎麼樣,她都不用獨自去面對。
他們三個從這片幻境森林裡穿梭而過,得知這些是戰時死的人,蔣牧飛想到剛剛無禮的舉動,急忙一路走一路對着空地拜了又拜。
一直走到盡頭,祁音塵掃了眼盡頭那明顯與外面接壤不上的連接處道:“這幻境隻是個低階術法。”
“這還低階?”蔣牧飛今天也是第一次打開玄學大門,不清楚他們是怎麼區分低階和高階,但這幻境困住了至少上百人,這在他看來已經很恐怖了。
“越是高階的幻境,越是能讓人分不清現實與幻境,而像這種連邊界都做得如此粗糙的,說低階都高估這人了,這裡之所以能困住這麼多人,是因為這些樹。”祁音塵解釋道。
祝影也聽懂了,制造這個幻境的人以為死的隻是一個普通女人,卻沒想過在她身體裡竟然有這麼強大的力量,誤打誤撞造出這麼一個低階卻厲害的幻境。
換句話說,這個人和害她的肯定不是同一個人,也是,害她的那個人,當初有那麼多機會拉人下水,最後那場車禍卻隻死了她一個人,說明那人的目的不在于害多少人。
甚至之所以控制死亡人數,為的就是不把事情鬧大。
“破了這個幻境,上面的那些人會掉下來嗎?”蔣牧飛擡頭,目測有十米的高度,這些車摔下來,一旦有一輛車爆炸了,其他車都很難幸免。
“既是幻境,這裡的一切都是假的。”蔣牧飛剛要松一口氣,就聽祁音塵繼續道:“不過,這些車主進入這裡後,一定會因為害怕,猛踩油門,所以外面的情況可能很不樂觀。”
一輛車追尾一輛車,這麼短的一段路,要塞下幾十輛車,這裡面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能活下來。
蔣牧飛愣了一會兒,憤恨道:“要是能找到做這件事的人,一定要将他繩之以法。”
祁音塵掃了一眼上方的車輛,幾輛車裡甚至還坐着幾歲的小孩,想到自己待會兒的請求,不忍再看。
“蔣牧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