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會把希望全都放黃微元一個人身上,黃微元如果最終選擇了幫其他世家,那也隻是讓他最終的目的推後實現而已。
解決完這件事,又來到了讓所有人都頭痛的關于給鬼劃等級的那個新制度。
這件事從祁音塵上位開始就在吵,雖然反對的人一直比支持的人多,可祁音塵态度實在太堅決,一直不肯放棄,他們反對派提出的每一個反對内容也會被祁音塵四兩撥千斤化解。
再這麼下去,他們反對派快要沒有反對的理由了。
鴻文長老是堅決反對的那一派,率先提出反駁:“鬼便是鬼,哪裡還分什麼善惡,把時間浪費在這些鬼身上,實在是不值。”
“難道你是在質疑祁主事的話,他在山下遊曆,多地出現捉鬼師利用不知情的鬼作惡,難道就因為大家都是捉鬼師覺得鬼更低賤,連善惡都分不清了?”王康靖本來是個守舊派,若非必要不會參與改革議事中,可沒想到祁音塵會私下來找她。
作為當年祁安被鬼殺害的目擊者,她知道祁音塵對鬼的恨不會比其他人少,祁音塵既然認為這項改革有必要,她想了很久,最終還是選擇來幫他一把,不僅是為了報答當初祁曾秋排除萬難扶持她上位的恩情,還有她也有私心。
“那不過是少數案例,我們還是應當為大局考慮。”有人幫腔鴻文道。
“正是為了阻止多數案例的出現,我們才更應當防患于未然,難道要等到事情惡化才開始補救嗎?”王康靖作為世家中少有的女家主,坐上這個位置付出自然比其他人更多,雖然也七十多歲了,可是說話中氣十足,精氣神也遠超這群同齡的老頭。
被她這麼一問,幫腔的人瞬間啞火,找不到攻擊點,面對王康靖非常惱怒,“你不是不管這件事的嗎?”
“哦?怎麼你覺得我不該管?你們這群老東西,這個歲數了在其位卻不謀其職,遇到新的變革就怕,你們在怕什麼?是清閑日子過多了,連在一旁幫襯的時間都拿不出來嗎?你們若是不願意幹了,那就趕緊退位好好去過大好的養老生活不好嗎?還是說都知道自家後輩是沒能力的草包,不敢讓他們出來丢人現眼?”
王康靖一番話把在場的所有人都給得罪了個遍,不過卻很有成效,一直以來每次議事反對變革的聲音都比支持的聲音大,終于在今天被壓了下去。
“王家主的話說的多好聽,輕輕松松把大家的用心良苦給說成居心叵測,若不是為了整個行業的未來,誰不想現在就回去過好日子,說我們不敢讓位,你也歲數不小了,怎麼不見你讓位?”陳嵩不過五十歲出頭,雖然資曆淺,卻是個不怕事的刺頭。
其他人聽了附和道:“是啊,我們做這麼多不都是為了所有的捉鬼師。”
“切,話說得好聽,你們要是真的想要為捉鬼師好,該做什麼心裡不清楚嗎?那我來教你們,祁主事人現在想要推行新制度,需要什麼?需要的是一個能夠迅速查清所有鬼身份的陣法,你們要做的就是趕緊回家去翻書也好,找高人也好,有了這個陣法,你們覺得很麻煩的事情,全都迎刃而解了。”王康靖像是看白癡一樣,掃視着這一群人。
被她的眼神刺激到,鴻文突然尖酸刻薄道:“王家主之前不是一直對這件事不關心嗎?怎麼突然之間這麼用力,該不會是為了你那個前幾天突然暴斃的侄子吧?我可聽說了你這侄子生前可不是什麼好人,難不成死後變成了鬼,你們家裡的人下不去那個手,還把他留着吧?你該不會是想借着這個制度推行,保他一命吧?”
“呵,鴻文長老這麼關心我的家務事不如把心思多花在自己身上,我聽說您最近家裡請了幾個國内外的名醫當私人醫生,如果一直這麼操心,您的病怕是華佗在世也醫治不了。”王康靖絲毫不受鴻文的話影響,反而開始挑鴻文的刺。
鴻文被王康靖話氣得當即出氣不順,一邊咳嗽一邊用力攥緊座椅扶手。
“都消消氣,說正事,别扯些有的沒的,王家主說的那個陣法,實施起來還是過于麻煩了,你想若是遇到一些狠戾的鬼,哪裡還有功夫先檢測這隻鬼有多危險,那是但凡有陣法能誅殺掉這隻鬼,不管殘不殘忍都得用上。”申酉嵘長老出來緩和關系,順道說出了自己的顧慮,他并不是反對改革,隻是他始終覺得還差一個時機,在一切沒準備好之前,他還是堅持保持原來的做派。
“不知道諸位有沒有了解過去一年捉鬼師的人員變動。”一直沉默的祁音塵終于開始說話了。
“這……”他們這群人要處理的都是迫在眉睫的事,這種每年都大差不差的數據,他們并不關心,自然也不會刻意去了解,隻是聽說最近幾年的新加入的捉鬼師越來越少了,不過也是順應時代變化,現在不似往年,出生的人口銳減,能成為捉鬼師的人自然也少了。
“去年一年裡新的捉鬼師僅有兩千餘人,比以前少了三倍,我知道你們會說是人口減少的原因,這是無法避免的結果,但是你們從來沒有注意到,在去年去世的一千多位捉鬼師中,不滿五十歲的人占了60%,全都是在捉鬼途中殒命的。”祁音塵注視着下面的一幹人,這些殒命的捉鬼師中還有的是這些人的血親。
祁音塵繼續說:“大家都是捉鬼師中的翹楚,也知道自己能活到這個歲數不僅是能力強,還有運氣夠好,沒有在技藝不成熟的時候遇到自己不敵的鬼,但是我不認為這樣是好事,把自己的命交給運氣,那是一件蠢事,有時候捉鬼師需要正确的認知自己的能力與要對抗的鬼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