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溟一人行至一處,來到河岸旁邊,他蹲下身,先将水袋補充滿,然後又捧起一捧河水到自己的嘴邊喝了起來。
清澈見底的河水如同一面鏡子,它容納着天,包含着山,也毫不吝啬的倒映着九溟的身影,他就這麼看着自己愣了一會,輕問出了聲,“緣何又孤身一人前行?”
一條路蜿蜒曲折,路上隻有他一人,恰如幼年流浪的日子。十載歲月他早已習慣了靈劍派熱鬧的生活,而今所有的喧嘩又再度歸于平靜……
很快天色暗沉了下來,可是周圍還是滿眼青翠,綠水環繞,不像有人家的光景,更不可能有一家可以歇腳的客棧。九溟隻好自己在一片空地拾起一個火堆,準備就這樣在這裡休息一晚。
畢竟是要到不周山去的,一路上的困難也絕非尋常,在野外睡上一覺根本不算什麼。
“哐啷哐啷……”是馬車壓在路面上的聲音。
聽到聲響得九溟立刻警覺,從地上站起,施法熄滅了火光,手握問天,隐藏到了一棵大樹上面。
“快點,快點。後日若是到不了千金城,過了千金會,這兩棵草就買不上好價錢了。我們這趟就是賠錢買賣!”
“頭兒,求求你了,就息休息吧,兄弟們都兩天兩夜沒合過眼了。也不能有命掙錢沒命花啊。再說這已經到青山嶺了,肯定能過趕在千金會開始前到達千金城。”
“你他娘的閉嘴,就你累别人不累是吧,就你有嘴是吧,”被稱為頭兒的人一巴掌打在了喊累的人的後腦勺上,“想賺銀子就别喊苦!”這下隊伍裡沒人再敢抱怨了。
九溟聽到兩人的對話,放下心來,他們不過就是路過這裡的镖人罷了,并無威脅。
當隊伍漸漸駛近,站在樹上的終于看清了他們運送的到底是什麼。
哪裡有什麼馬車,分明是鐵制的囚籠,哪裡是什麼兩顆草,分明是兩個被關在籠子的活人!
姑娘坐在鐵籠内埋着頭,身旁還有一個胖乎乎的少年依偎着她。兩人皆是灰頭土臉破衣爛裳,一路上肯定受了不少欺負。
“小妹,你看。一個壞蛋打另一個壞蛋了。嘿嘿嘿嘿嘿……活該,讓他推我來着。”胖乎乎的少年指着被打的人止不住地嘲笑,好像并不知道自己處在如此危險境地。
“嗯,阿哥說得對,他們惡人有惡報。”姑娘伸手輕撫了一下少年肉肉的臉,努力地擠出了一絲微笑。
“小妹,那多吉和小妹什麼時候可以回家啊,我們都在這個籠子裡玩了這麼這麼久了。”多吉伸開手臂比劃了一個很長很長的距離。
“我們要是再不回家,小草姐姐,阿花弟弟還有大樹叔叔他們就要擔心了,小妹。”多吉很是憂心地掰着手指一個又一個地數着他記挂的人。
“阿哥,我們,我們很快就可以回家了。”姑娘盈盈雙目盛滿了淚水,可她還是微笑着,微笑着給多吉希望。
“砰!”大刀甩在鐵籠上。
籠中兄妹二人皆是一驚。
“你們倆都給老子閉嘴!墨迹什麼!”
“水禾,多吉害怕。”
“阿哥莫怕,水禾摸摸頭便不怕了。”說着水禾便伸手輕拍着多吉的背,安慰多吉。
樹上的九溟握緊了拳頭,這幫喪盡天良的混蛋!怎麼連一對手無寸鐵的兄妹都要欺負!
“站住!”一聲怒喝傳來。
“誰?”九溟的聲音将整個隊伍吓的驚慌失措。但他們也迅速恢複理智,進入作戰狀态。
“靈劍山,靈劍派,九溟!”
九溟執劍飛身俯沖而下,劍未到,氣先行。随着“哐當”一聲,關着水禾兄妹二人的鐵籠被九溟一劍劈開。
“小妹!”籠中多吉迅速護住身邊的水禾,将她緊緊護在懷中。
“我管你是誰!敢劫我的貨,怕是不知閻王殿何在啊!”為首的镖人刀指九溟,欲與之一戰。
“你們販賣人口,害人流離,實該教訓!”
“都随我上!”
九溟淩風踏空,以身為軸,飛旋着刺向領頭者。
“殺!”其餘人同樣手持大刀追擊而來。
那人以刀截劍,試圖抵擋九溟飛劍。可惜力量懸殊過大,隻得連連後退。
九溟在他接招的瞬間便感覺到此人根本無力應對自己的一擊,所以隻使出三成功力,但若是僵持下去,這個首領也隻會是刀斷人亡的下場。
刀斷一刻,九溟抽身退去,同時揮起問天,形成水波樣式強大的劍氣沖向地面,所有镖人刹那間被劍氣擊倒在地。
“哎呦!”
“啊!”
“嘶!”
哀嚎聲遍地四起。
“小妹快看,快看啊。那群壞蛋被打到了。小妹快看啊!”多吉又蹦又跳,還鼓起了掌。
“嗯,阿哥,水禾看到了。那位少俠救了我們。”水禾露出了溫柔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