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涵心之所向是什麼?”葉羨安同樣看向張子涵的瞳孔,見她瞳孔再現光芒。
“哥哥心之所向是什麼?”張子涵在那裡笑,笑若桃李,若水中月,若殿中像。
見此笑容,葉羨安一陣恍惚,也忍不住笑,飛行器沒有人控制,直接偏離了飛行方向,橫沖直撞向懸崖。
“哥哥!要撞崖上了!”
張子涵驚叫,葉羨安回神,連忙偏轉方向,飛行器擦崖面而過,經過崖面,張子涵眼疾手快順手摘下崖上白花,瞧着眼前花,伸手将花遞到葉羨安身邊。
“哥哥,你信封裡送我的什麼花?有沒有這朵花好看?”張子涵問道。
葉羨安穩住方向,回頭,看向張子涵含笑容顔,晃神,回神,再看向她手中的白花。
“遠超此花。” 葉羨安道:“同為白花,野薔薇長在崖上,白山茶開于山巅,半山腰怎能與山巅相比?”
“白山茶?這是什麼比喻?哥哥是在贊美白山茶還是在贊美我?”張子涵轉動手中花朵。
“……贊美……子涵。”張子涵直問語意,葉羨安磕巴了。
嘴比腦快,張子涵咯咯笑道“用花作比,這話講的,有土味情話的那個味了!!”
說到這,張子涵猛然反應過來這人說的土味是對着自己說的,撇頭捂嘴。
“我……我……”葉羨安轉頭,耳根發紅,假裝正在控制方向。
趕在太陽落山、防護罩開啟前,兩人來到了目标城市,找一家酒店住下,酒店是這座城市最好的,走進寬闊的平層,幾個麻袋由酒店配備的管家扛進來。
張子涵尬笑,若不是裡面裝得是金銀珠寶,不,誰家金銀珠寶用麻袋裝啊?!還是裝到酒店,活像打劫竄逃人員。
介紹房間,送上晚餐,對坐吧台上,大燈下,面對桌上佳肴,兩人面面相觑。
張子涵先拿起筷子,葉羨安也拿起了筷子,兩雙筷子懸在半空中,遲疑不動。
張子涵睫毛眨動,她捏着筷子,望着桌上香氣撲鼻的飯菜。
想吃!想吃!想吃!
又不好直接動筷子!
張子涵将情緒寫臉上了,葉羨安見到張子涵那副小饞貓樣,面上笑如春風,及時開口道:
“子涵先吃。”
“嗯!”
張子涵迫不及待接話,一筷子夾起兩塊紅燒肉放在碗裡,塞入嘴中,葉羨安也夾起一塊,看着張子涵扒飯,自己也吃。
房間裡就張子涵和葉羨安兩人,張子涵扒飯歸扒飯,和一個說喜歡自己,自己也喜歡的類型的青年相對于一個密閉空間,還是有點緊張,想快點吃完。
一塊肉,又一塊肉,再夾一塊肉。
一碗飯,兩碗飯。
飯量大,吃得也快,就當張子涵喝了一口湯,筷子比眼快一步伸向肉,想肉拌最後一塊飯吃完時,兩雙筷子撞在了一起,擡頭,四目相對,張子涵呆住,葉羨安停下。
“哥哥吃。”張子涵放下碗,移開筷子。
葉羨安沒說話,将那塊肉放進張子涵的碗裡。
這下輪到張子涵沉默了。
“哥,我吃完了,先去洗漱。”飛速扒了這口飯,飯還在嘴中,張子涵就放下碗筷,起身,像身後有鬼在追一樣快步走進洗漱間,關門,這也錯過了葉羨安注視她的目光。
脫下衣褲,花灑沖下冷水,澆醒了張子涵發熱的大腦,擦身,換上潔白的連衣裙,吹幹頭發,深呼吸,拍打發紅的臉頰,調整好情緒,才走出洗漱間。
大廳大燈開着,桌上飯菜已撤,葉羨安不在客廳,他正站在陽台上、陰影中,對着窗外城市夜景,身邊光屏懸浮,好像在回誰的消息,眉間有兩分陰郁。
張子涵緩步向葉羨安走去,白裙如雲煙,白燈切換成昏黃的小燈。
葉羨安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轉頭。
張子涵從光中走入昏暗,短發半濕半幹,白裙純淨無暇,眼下腐蝕造成的紅痕已消失,神女落淚之悲感消逝,少女帶笑之喜悅顯露。
白裙拂動,如海上航帆,讓迷失方向之人忍不住抓住它。
想抓住她,讓她與我共沉淪……
不,我應該将她推上高台!
葉羨安注視着張子涵,張子涵也望着她這位“哥哥”。
腳踩皮靴,玄衣銀帶,器宇軒昂,仿佛夢回少女時代。
不記得是哪一年的盛夏,老舊的風扇在呼啦啦的吹,聽見窗外鄰裡的呼喊聲,自己爬上陽台,趴在窗台上從上往下望,有個人站在樓下,英姿勃勃。
努力向下看,卻忘了,欄杆沒鎖,身體掉出窗外,幸好反應快,手死死抓住欄杆,那人來家裡将自己提了上來。
那隻是一段老舊的回憶,今天看着他,不知為何少時夜夢再次回映。
他為什麼會喜歡我呢?
因為我吃飯吃兩大碗,碗裡還都是肉?
燈光昏黃,照亮這一片天地,窗外城市燈光在二人身上流轉,暧昧、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