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志罵着,臉色通紅,他邁進這座閣樓,罵罵咧咧道:“讓我看看你們都是誰!都是哪個部門的?此事件的作惡者為誰?!在此帝國危亡之際尋歡作樂者又為誰?!!”
閣樓内,上有九層琉璃百花燈,頂樓垂下,清香四溢,一看,竟是取真花摻和琉璃制作而成,真假互嵌,巧奪天工;下有檀香木作地,梨花木作桌椅,一看,地上每一塊木闆都刻有各式各樣的花朵圖案,栩栩如生,明顯為手工雕刻而成。
見範志闖入,樓中侍奉的小女孩四處躲避哭泣,在座者躲到陪坐美人後,瑟瑟發抖,生怕自己會因此事官職不保。
範志走過一層又一層,抓過一個又一個人查看,發現與筵者遍布議會,各個部門都有,荒唐之至,令人寒心。
聽見範志上樓的腳步聲,張子涵移動靠椅,歎氣,對葉羨安道:“及民,你先走吧?你留在這,有損師父的名聲。”
“父親的名聲早被我敗過一遍了,也不差這一次,我在這裡聽着。”葉羨安轉動輪椅,同張子涵一起面向門口。
範志爬上樓梯,推開大門,瞧見了閣樓頂樓所座賓客,更看清了頂樓的場景:
賀蘭央端坐席上,喝茶品點心,高高挂起,事不關己;
王予初座于席上,桌上茶壺正冒煙,走進細看,茶磨、茶羅、茶盞、茶筅等一應俱全,竟是在玩茶道,莫子皓坐在一旁打下手,桌上一杯茶恰巧分好,王舒瑤擊掌贊歎;
一席位上無人;
葉家和張家并作一席,席上葉羨安身穿羊絨衫,腿蓋絲毯,坐在輪椅上,臉微白;張子涵身穿長裙,腳踩踏腳,斜坐靠椅上,臉微醺。桌上瓜果俱全,幾人立于兩人身側,正等着他。
好一派安甯景象,範志環顧四周心茫然,每一個人都錯了,每一個人又都沒錯。
見範志遲遲未開口,張子涵起身上前道:“範老先生,發生什麼事了,來吃點瓜果吧,吃完了,緩緩神再說。”
張子涵說着,身後溫知秋端來瓜果。
“是啊,範老先生,先喝杯茶吧,潤潤嗓子再說。”王予初起身,親自端來分好的茶水。
賀蘭央沒有起身,但也端起糕點遙遙相問道:“這裡有糕點,範老先生,填飽肚子再說。”
範志被詢問聲堵住,看着張子涵手中瓜果、王予初手中茶水、賀蘭央手中糕點,倍感荒唐,他揮倒兩人手中的茶水、瓜果,茶水飛濺,瓜果撒了一地,他慌慌張張的,四處尋找,想要找到什麼,遽然,他看見了葉羨安那張臉。
範志跌跌撞撞來到葉羨安面前,抓住他的肩膀,搖晃,正想要說什麼,卻被張子涵拍掉手、往後拉,讓他與葉羨安分開。
“範老先生,及民為帝國負傷,傷未愈,經不起您這般搖晃。”張子涵收起笑容,正色道。
範志看向張子涵拉住他的手,掃了眼眼前這名女子,轉頭,用懇求的目光對上葉羨安的眼睛。
“爾可記乃父之志?”
話落,閣樓中寂靜無聲,葉羨安聞範志之問,低頭自笑,笑聲陰郁凄涼,讓人汗毛聳立,張子涵扯過範志,想要将他扔下閣樓。
“毋敢忘矣。”
張子涵正拉走範志,想要狠狠吓唬他,葉羨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張子涵驚然回頭,衆人也用驚詫的目光看向葉羨安。
如果說,見衆人目光時,張子涵心裡還隻是咯噔一下,可當看見葉羨安凝視她的眼神的那一刻,張子涵心髒驟停了。
張子涵想起了自己曾對葉羨安說過的平生所志,想起了師父對自己的教導和現在仍懸挂在葉将軍府上的那塊牌匾——“為國為民”,想起了葉羨安回答為何會喜歡她的話。
她的好師兄,她的好哥哥,她的好愛人回答她時在撒謊
雖然她也沒相信他當時說的話
張子涵曾思考過無數次葉羨安為何會喜歡上她,她認為最有可能的是青年人的欲望,後來在相處間也印證了這一點,他對她索取無度,她對他愛不釋手。
張子涵并不介意這一點,當手上掌握了足夠的實力……人生苦長,孤身在世,他很好,難得瘋狂。
她沉迷于他的溫柔,敬佩于他的能力,癡迷于他的□□,無數次事後蘇醒,她都要問自己是不是太堕落了,結果是樂此不疲。
如今見到葉羨安的眼神,張子涵才知道,他是将她視作理想的化身了,難怪在那事上她總感覺他異樣的興奮與瘋狂,她根本承受不住。
可不得瘋狂,擁遙不可及之物入懷,還反複纏綿于床榻間,換我我也瘋啊!
我怎麼會這麼想?
他瘋了……嗯……我也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