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師父最後戰死了”張子涵道:
“師父教了我什麼?他教我道理,賜我利劍;前者,我置之腦後,後者,我無度濫用。”
知道師父這個方向無法說動張子涵,諸葛恪轉而言道:
“統帥快要死了,從月球發射導彈有違國際公約,其中會造成的影響,對民族的延續不利,對帝國不利,對帝國内政而言……”
“您是想讓政權和平過渡,再不濟也壓在冷兵器階段?”張子涵道
“依我們這位統帥的行徑,也不知他想不想在臨死之前重現帝制,我猜他是想的,若是真的,那可就糟了!”
“千年前有人曾經說過這樣一句話:從此敢有帝制者自為者,天下共擊之。”
“我就是因紛亂起來的,我當時沒有争天下的心思,他一稱帝,又明晃晃的出現了一個機會,您說别人會不會有?”
“内亂開始,其它帝國有可能會趁機而入,到時候誰的行為後果更嚴重,你我皆知!!!”
“張子涵,我知道,你勢力不小,葉秋霜……”
諸葛恪認可張子涵說的話,但現在最緊要的是阻止張子涵現在的行動,阻止當前可能發生的事成為現實。
“葉秋霜?說起這件事就很搞笑,他怎麼會認為一個能從底層爬上來的人可以被做成傀儡?比起這個,我更願意相信,我在他手裡是他的、是葉羨安的擋箭牌。”
張子涵在說這些話時,語氣沒有波動,對待諸葛恪的态度還是那麼的平和,平和得像一座面帶笑容的雕像。
“您覺得我像是作得了擋箭牌的嗎?事情樁樁件件,成功激起了我的野心……”
“權力、名聲、财富……美人,我都要,一個不落。”
“我去争那個位置,要麼死,要麼成就枭雄。”
她在說着一個事實,說道這裡,好像有無數條蟒蛇從張子涵嘴裡爬出,要将眼前這人吞食。
話語兩次被打斷,諸葛恪明白了張子涵動手的決心,他問張子涵另一個問題,他想知道張子涵的欲望到底有多大,好決定他今天要不要下手徹底斬斷這人未來作亂的可能。
“張子涵,你過往行事是有迹可循的,你的目标是什麼?權力、名聲、财富、美人?”
諸葛恪在說這句話時語氣中帶着幾分難以察覺的不安,他在發現到葉秋霜的意圖之後放任葉秋霜這麼做,有部分原因在于張子涵是葉秋朔的弟子,德行上不會差到哪裡去,如今看來,他慣性思維了。
“我可以告訴您我的目标是什麼,您拿什麼來換,副團長?”說着,張子涵的手在鍵面徘徊,按上去随随便便。
“……你要什麼?”諸葛恪問道。
“他陸亦宸和師父同為朝陽軍團的創始人,在軍團人不少,您身為陸亦宸的副官,掌管朝陽軍團多年,您應該很清楚軍團内他埋下多少人。”張子涵道。
“好,我可以将這份名單給你。”
諸葛恪回憶人員名單,在控制室内尋找出一支筆和一張紙,就地書寫,一串串名字出現,看名字,張子涵臉一沉,裡面太多她認識的人了。
“朝陽軍團,南方軍團,北方軍團我不清楚你有沒有人,但單憑你在這兩大軍團的勢力,做很多事已經足夠了,你何必需要這份名單?”諸葛恪問道。
“副團長,我問題還沒問完。”
張子涵拿過名單,記下,捏成一團,丢入嘴中,咀嚼
“第二個問題,女娲人工智能的主控在哪裡?”
“……現在在舊宮。”諸葛恪道。
得到回答,張子涵突然笑道:“副團長,我們的對話你的主将可能在偷聽啊!”
他記得進來時?
諸葛恪猛然回頭,看向門口,看向導入面闆,被毀掉了。
有詐,張子涵……
諸葛恪再次轉頭,發現張子涵已經轉過身,出乎意料的,她沒有按下發射鍵,而是關掉了鍵面。
她透過屏幕,看向那顆蔚藍的星球,歎息,白光照到她身上,女子好像在獨自面對未知的世界。
“副團長,您覺得下一位坐上那個座位的會是亡國之君嗎?”
得到自己想要的,張子涵一下子松懈下來,她撐着桌子,低頭斂目,短發垂下,遮住她發白的臉頰,就是這樣也掩蓋不了她身上的疲倦感。
“可能會是,環境惡化,流民湧現,官員腐敗,帝制反潮,外敵降臨,帝國競争……”
諸葛恪看着張子涵手放在武器旁,又移開。
“哪怕成為亡國之君,遺臭萬年,我也要去坐坐那個位置。”
常年面對死亡威脅培養出的敏銳感,讓張子涵在諸葛恪手移動的時候就感知到她身後這人可能想向她動手,她微微一笑,沒有轉身卸下敵人的武器,而是繼續說道:
“若和您這樣的……謀國者大談特談何為弟子繼承師父的志向是不是有點虛僞?嗯,應該有點,況且我也不是繼承了為國為民的志向。”
“怎麼說我的目的?……這樣吧,我和您說一種感受。”
“近年來半夜夢中驚醒,我仍然記得夢中場景,那種冷感……”
“那是一年凜冬,天很冷,風都在嗚嗚的叫。”
“我好不容易跑回了家,發現家沒了,廢墟,家人也沒了,四周一片寂靜,我在那裡站了很久。”
“天降冰雨,打濕了衣服,真的很冷,很冷,很冷……”
“我仰望天空,那雨全滴在我的臉上,滑進身體,真的好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