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在休息區稍作停歇,繼續出發,終于趕在太陽落山之前抵達懸崖寺。
百年懸崖寺,依懸崖而建,紅牆灰瓦,飛檐翹角,暮鼓回蕩,幾名僧人在門口迎接,入寺,彩繪壁畫,熏香環繞,佛像聳立,誦經聲聲。
懸崖寺建于帝國開國之時,寺廟初代高僧曾參與帝國開國戰争,所以寺廟傳承至今,哪怕位置偏遠,下方就是萬丈懸崖,也香火不絕。
光車停在懸崖下,衆人小心攀登入寺廟,稍作收拾,已月上枝頭,大多數人已休息下,為明日的祈福做準備。
脫去玄色長官服飾,換上晚間的白紗裙,張子涵走出浴室,彎腰,捧起桌上的夜明珠,夜明珠光似水晶宮,可捧在她的手上,不知室内發出的光芒,是明珠的柔光,還是那雙柔荑的光澤。
“言奕,太子那裡有人看着嗎?”張子涵問道。
“有,賀蘭家主在那,安翊也過去了。”言奕在那操作光屏,處理文件。
“我出去一趟,去主殿,不用跟着。”張子涵推開正房的房門,向寺廟的主殿走去。
“是。”言奕起身送張子涵出門。
離開庭院,走過鐵鎖橋,踏上階梯,跨過門檻,步入主殿,一排排蠟燭立于銅燭台上,靜靜的燃燒,蠟燭之上,照亮的是一座端坐蓮台上,古樸而又莊嚴的神像——釋迦牟尼。
出乎意料的,殿内有人先張子涵一步到,此人身穿桂花色寬松長袍,跪在蒲團上,手中拿着一個簽子,正在和大師交談着什麼,張子涵款步上前。
“王部長。”張子涵走上前,在旁邊桌上放下夜明珠。
“張将軍。”王予初隻是瞟了張子涵一眼,就收回視線,目光重新回到簽子上。
張子涵也沒想和這位王家主有什麼交流,轉頭問前方的大師“大師如何稱呼?”
“貧僧法号明心,這位想必就是赫赫有名的星際将軍張子涵了吧?”
明心大師起身,雙手合十
“百聞不如一見。”
“大師贊譽了”張子涵走到王予初旁邊,看見地上有兩個朱紅的簽筒,興緻一下子上來了
“可以直接抽嗎?”
“左邊這個可以直接抽簽。”明心大師道。
張子涵提裙蹲下,随便抽出一個,交給明心大師,明心大師接過,看到簽上内容,目光一凝。
“您信簽文嗎?”明心大師将簽子遞回。
“信,也不信。我在觀中随師父學藝的時候,也抽着玩過,師父看了簽文就給我掰了,抽了根好的給我,說‘我能給你換命’。”
張子涵接過簽子,明心大師在桌邊寫下解溫,交過張子涵,隻見簽文上寫着:
忉利天 阿鼻地獄
解文上寫着:
三界無别法,唯是一心作
天堂地獄,僅在一念之間
看着竹簽上的字,張子涵沉默,臉上浮現嘲諷的笑容,拿着竹簽跨出殿宇,随手一抛,竹簽飛落懸崖。
抛掉竹簽,張子涵幹淨利落的轉身走回殿内
“大師,新制一筒簽吧,香油錢我出。我今晚來此是來點燈的,五盞燈,麻煩大師了。”
轉身走出殿宇,抛簡,毫不留戀的轉身,明心大師将張子涵的動作盡收眼底,微笑,雙手合十,鞠躬,去拿燈。
從張子涵走進殿宇,到大師拿來燈盞和火柴狀點火工具,王予初一直在團扇上跪着,不知是在跪佛像,還是跪手中的竹簽。
“大師,也給我來一盞燈吧。”王予初緩慢起身。
明心大師點頭,再次走入室内。
殿内燈光搖曳,這些燈滿載點燈者内心的希望,也是這座殿宇唯一的光亮來源。
張子涵和王予初點燈都點得很慢,王予初隻有一盞燈,點完就離開了,張子涵有五盞,她用手擋住殿門口吹來的風,笑着,小心點亮蠟燭。
盞盞燈光,點點星光
燭光照人,燭邊人似玉,笑似蓮台坐上尊
這一景被站在殿宇門口的人看見了,他小心謹慎的靠近,生怕打擾到了燭邊人。
聽見靴子的聲音,點完最後一盞燈,張子涵轉頭,還沒見到人,就先聞到了那人身上的味道,一下,自己被抱進了一個寬闊的懷抱,那人抱穩了自己,就把臉埋在自己肩上蹭了蹭。
這幅死模樣,張子涵不看也知道是誰。
“幾天沒洗澡了?一股汗臭味。”張子涵順勢靠在那人身上。
“十天。”那人道。
“怪臭的,全弄我身上了!”張子涵伸手揮掉鼻前汗臭味。
“我去洗……子涵幫我洗?”那人道。
“葉羨安!得寸進尺的又來了!”
張子涵轉頭,戳戳葉羨安的臉,确認真假,熟悉的觸感,确認是真的,湊上去親一口,滿意道:
“好,我洗!”
葉羨安掂量懷裡人兒的重量“又瘦了,子涵,在帝都是不是很累?若感覺累,就離開帝都,去廣寒宮基地吧。”
“沒有,我沒瘦!”
張子涵轉身,去扒拉葉羨安的衣領子
“讓我看看,你受傷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