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武公子已醒。”
蘇玉柔正在院子躺椅上斜靠着,與櫻兒品着茶水。聽了傳報,如獲至寶般欣喜,立馬将雙足踏于地面,行至屋來。
“需有儀态。”玉柔想至此處,收斂了方才的慵懶,淺笑着對武思齊噓寒問暖:“武公子,您已然昏迷了兩日,現下精神可好些?”
武思齊先是一頓,然後不驚不喜的問道:“我為何會在此處?記得當時已墜入山谷。”
“武公子,那日是我家小姐在竹林中救了您呢!”
武思齊蒼白的臉色,越發的表情怪異,思索片刻,終于正眼看着蘇玉柔,問道:“當真是你救了我?”
“武公子,不必多想,安心養病便可。我欲與公子結交,不必見外。速去吩咐備膳煮藥,武公子定是餓了。”
說罷,櫻兒幾人便下去忙了。
蘇玉柔徑自坐到武思齊榻旁的凳子上,看着眼前咳嗽厲害、弱不禁風的病嬌公子,怕怎的也無法與日後那狠辣無情的霸王風範想至一處。
“公子,現下隻需靜養,不必心存芥蒂。”
武思齊看了一眼蘇玉柔,并未多言,将目光停在了一處花瓶上。
玉柔見其望向屋内的擺設,随即興緻盎然的介紹起來。
“武公子,看!此為幹花,比鮮花保存的要久的很。平日的鮮花采來放置屋内半月,就頹了。可這幹花莫說三年五載,就是十年也有的看呢。
這是紫蘿之葉,茂盛非凡,可以攀爬向上,夏日遮陰避暑極佳。現下為春季,公子住的是陽光房,故才可瞧見如夏般花卉繁茂之景象。
公子若喜歡,可将此房舍贈與。公子收下便可,蘇玉柔誠心而待,絕無他意。”
武思齊目光閃爍,又捂嘴咳嗽起來。
此時櫻兒敲了下門,玉柔說道:“進來吧。”
隻見其手中端着尚有熱氣的藥湯,春花拎來了兩大食盒的餐點與補湯,冬雪環抱着半人高的包袱。
“速将藥湯端來。”蘇玉柔忙招手,說道。
玉柔将盛滿藥湯的茶盞接到手中,抿嘴淺笑,柔和說到:“武公子,藥湯溫度尚好,可趁熱喝下。”
武思齊看了一眼面前和善的蘇玉柔,略顯尴尬的眨了下眼眸,墨黑的睫毛低垂着,伸出修長的手指,接下藥湯,說了一句:“多謝。”
見武思齊低頭喝藥,蘇玉柔爽朗一笑,催促道:“快将食盒打開!”
櫻兒招呼着旁邊兩名侍女将食盒啟開。
一共有十八道菜,以兩個九宮格菜盒分裝着。兩名侍女各從此十八道菜中,取出四五銀箸的份量,擺至蘇玉柔面前。
玉柔一個眼神,示意端至武思齊處,溫切的說道:“這些清淡的菜系裡面,增添了恢複元氣的各色中藥,為藥膳,是為公子恢複身體特别烹制的。嘗嘗,是否合公子口味?”
說着,侍女舉着食筷,正要将小菜往武思齊嘴中送去。這時武思齊忙說道:“用膳,我自己來即可。”
“那讓武公子自便。”
蘇玉柔淺笑一下,便又對冬雪說道。
“打開包袱。料想武公子對這粉色外袍的樣式,不甚滿意。此處另有其他款式,公子看可有中意的麼?”
那包裹打開便是幾十件,款式精美、縫制手工上等的綢緞、長袍、棉襖。
隻見冬雪,麻利的取出那件武思齊目光正落向的淺灰色袍子,攜到侍女手上,又挑撿出一件同顔色的别款長袍,雙手将其抖了抖展開來。
“兩襲衣衫,武公子喜歡哪一款式?”
武思齊用眼眸掃了一下這兩件衣裳,又定睛看着先前的那件袍子。
蘇玉柔會意一笑,對侍女說道:“就這左側的袍子,快給公子換上。”
武思齊稍有點慌張,輕聲說道。
“我自行換上。”
“哦。那大家都下去吧。讓武公子自己換衣便可。公子現在是我府宅上的貴客,如有什麼需要,盡管與門外侍衛知會一聲,莫要客套。”
說罷,蘇玉柔示意三人與幾名侍女出了陽光房,自己則最後行至門口,轉頭對着武思齊淺淺一笑,将門輕聲關上。
“王妃,您可真是對這武公子上心啊,竟如此待他?”
“是啊。許是小姐憶起,咱少爺蘇玉鋒曾經多番欺辱他,忽地良心發現了。”
“我弟怎樣欺辱他了?”蘇玉柔對着櫻兒瞪大了眼珠兒,有點兒驚慌失措起來,問道。
“那無非就是在外面兒見到他,如前日食肆裡的三殿下、胖公子那樣,不僅言語侮辱,還拍桌子瞪眼的。”
“除了言語譏諷,有一次,咱少爺将逛街買的一些點心和衣物,扔到其面前,讓他學狗叫來着。可是武思齊忍不住氣,硬和咱少爺理論。見他頂嘴,少爺便命随從對其一陣招呼,搶了他身上的白玉。”
“還有何事?”
三小人想了想,說道。
“前些日子,少爺曾經約他至城外的小雨林中,說是欲将那塊不值錢的白色璞玉,還他來着。
其實,咱少爺僅想趁機懲戒他上次不服氣頂撞來着。
李青當時就跟在少爺身後不遠處,布置的那個陷阱旁邊。”
“上一世對胞弟蘇玉鋒确實不甚關心,幾件事兒細想來,櫻兒皆與原主說過,隻是嫡女那時哪顧得上這些。”
要是按照我弟的思路,這武思齊已在陷阱裡待過,不更是恨透了他這個纨绔小渣渣嗎?莫提了。
蘇玉柔思索片刻,轉頭沖着櫻兒說道:“你且吩咐下去,平日裡莫要怠慢公子。否則,定不輕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