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柔心中無半分懼怕,直面夏侯淵明。他這話雖然聽起來頗為吓人,但其臉上仍是未露氣惱之意。
“妾自然是無意頂撞,王爺又何須以性命攸關之事來吓妾身?”
“王妃覺得本王此時且是在說笑嗎?”
蘇玉柔面對着無情男子,見其居然以性命相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但又斂了這笑容,低着眉,不望與夏侯淵明。
這男子便起身,慢慢踱步,行于蘇玉柔面前。
“看來王妃真是膽量過人,本王說了這狠言惡語了,豈料王妃不但面無怯色,居然還笑的出聲?”
這夏侯淵明心裡想着蘇玉柔行事向來是與常人有異,隻是她這番未免太過嚣張!從一女子口中,居然屢次提及和離之事,當真是不把自己放在眼裡。
“莫非王妃僅是為了戲弄本王一番,才說此和離之事?”
“妾身确不是在戲弄于王爺,隻是這兩月來蘇玉柔思考良多,便斷了念想。與其在這深閨之中,與王爺成為一對怨偶,倒不如成全王爺與張小姐之情緣。”
莫非真是蘇玉柔在這段時日裡想通了此事,想至其入府來的嬌蠻與狠毒勁兒,如今竟怎的想通了,肯如此大度?
亦或是真心誠意成全我與煙蘭之事?可是與我這邊,才成親兩月便将這發妻給休了,若傳出去莫不是衆人皆知我夏侯淵明太過于恩斷義絕?
還是其腦子中且打着什麼盤算,若一人之品性轉的太快了些,總是令人頗多費解。
“本王現下再問王妃一句,你是真的有意與本王和離?”夏侯淵明原比蘇玉柔高了一頭,此時便是有那居高臨下之感,低着眉望着這女子。
蘇玉柔心想,我早為此意了,便面無懼色,仰頭直視對面男子。
“妾不打诳語,實在是這情緣不可勉強,我前番之事已是害人害己,便就此成全各人吧!”
夏侯淵明也不是個蠢的,見蘇玉柔眼眸清澈、面容肅然,定不是在耍什麼心思?再說了,這國都之内哪個女子會将這和離之事挂在嘴邊,隻為再三威脅夫君?
仍多言幾語來試探蘇玉柔:“雖說如此,可按這人之常情,才嫁給本王二月怎的王妃轉變如此之快,不知因何可使王妃于短期之内想通了這諸多之事?”
“既然王爺對蘇玉柔有所疑心,那妾身便直言了。妾原本自然是願得一人心,隻是這心若是冷的,那妾又何須執迷?”
知這蘇玉柔所言,是嗔怒自己為一冷心冷面之人。但此時夏侯淵明心中這怒氣消減了不少,因當初這蘇玉柔的糾纏,實是讓他心生了厭煩,隻是現下這女子竟自己想通了這執迷之事。
說真的,這會兒夏侯淵明便内心舒暢了許多,畢竟若蘇玉柔肯與自己各不相擾的和離而去,張煙蘭那邊自然可以交代了。
想至此,夏侯淵明真的是不氣不惱了,之前對蘇玉柔厭惡的心思亦漸漸散去,此時已經褪去了大半。
見其緩緩踱步,轉身又向那幾案走去,便掀了袍子坐與那案桌前,竟好聲好氣的與那蘇玉柔說之:
“王妃站了這許久,必定是累了,且在那坐下與我細細相談吧!”
來了這幾次,蘇玉柔隻是那三言兩語轉頭就走,還未曾在這書齋之内與其談話片刻。看夏侯淵明心情不錯,言之:
“那妾身與王爺再說上幾言。”蘇玉柔便坐了旁邊的木椅上,又擡眸看向那男子。
此時夏侯淵明已執了扇,輕輕揮着,這屋中的氣氛也變得輕松些許。
“王妃今日所談之事,真的是深思熟慮?”
“王爺,妾身确為此意,并非是一時興起。”
這夏侯淵明便言:“倘若王妃有如此心意,那本王當真是對王妃另眼相看了!王妃既然如此大度,那本王何不坦言相告。”
夏侯淵明又将那手中折扇置于桌上,擡起眼來看向蘇玉柔:
“既如此,那王妃與我和離便是。隻是這國都之内女子若是和離,日後定會被衆人議論,此時王妃又如何自處?”
“此事本就因我而起,皆是妾一廂情願,至于今後如何自處那便是我蘇玉柔一人之事,王爺不必憂心。”
“此婚為禦賜,若和離須夫妻二人一同面聖說清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