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那樣感覺好奇怪哦茗澈。”想到姜的味道沢田綱吉一陣舌根發酸,平時切成沫放到菜裡還好,拿來泡水,肯定難喝!
茗澈微笑着搖了搖頭,打開茶罐,拿出小鑷子挑挑揀揀。沢田奈奈哼着歌進了廚房,拒絕了他們倆的幫助。百無聊賴之下,沢田綱吉也拿到另一個小鑷子開始撿玫瑰花。玫瑰的香氣比茉莉要濃郁許多,沢田綱吉揉了揉鼻子,便專注自己的工作。
電話就是這時候響起的,被吓了一跳的沢田綱吉手忙腳亂之下差點打翻花盒,還好茗澈動作快,挽救了即将大功告成的玫瑰花茶。
“下午好!我們已經到東京了!今年叔叔阿姨回來了嗎?”不二透也興奮的聲音從電話的另一頭傳來,茗澈大概能想到她托着臉打電話的樣子。随後她的聲音裡便充滿了怨念:“我和你講,我們家那個老狐狸今年又想損招折騰我們了,還有那麼多被他的外表蒙蔽的姑娘喜歡他,真是不知道人心險惡!”
“他們今年也沒有時間。”茗澈把通話調成免提,将挑好的紅茶和沢田綱吉選出的玫瑰分别放到兩個幹淨的玻璃瓶裡。“你還是不要惹你堂哥了,畢竟他的壞點子确實層出不窮。”
“啊嗯,我不搭理他了。那你師傅呢?他過來了嗎?”透也的聲音低落了下去,她并不想朋友自己度過這個新年,但茗澈也不想打擾她們一家團圓,所以幾經邀請,都被拒絕了。
“師傅也抽不開時間,我師妹生病了。”茗澈頭疼的揉了揉額角,今年的冬天比往常更冷些,小孩子們多有些頭疼腦熱的。
“诶?那嚴重嗎?是因為今年冷被凍到了嗎?”在一旁安安靜靜撿花的沢田綱吉适時表達了自己的關心,他這一出聲頓時讓另一頭的不二透也沉默了,她可能一時間沒聽出說話的是沢田綱吉,因為她的聲音一瞬間拔高了八度:“你家裡怎麼有一個男人!!!”
沢田綱吉下意識的捂住了耳朵,梨本茗澈倒對于這種情況隻是意料之中,所以平靜的回答她“這是綱吉。”
“……他為什麼去你家了?”透也那邊響起了拍桌子的聲音,還有被她稱為老狐狸的堂哥含笑的關心。茗澈頓了一下,覺得可能需要多花點時間來解釋這個問題,她斟酌了片刻才緩聲開口:“我買菜的時候遇到了奈奈阿姨,所以……就到綱吉家過年了。”
“你中間是不是少了點前因後果?”透也眼神死,早知道茗澈不擅長應對沢田奈奈那樣的溫柔女性,所以要讓她來家裡過年的方式是不是應該賣萌外加生拉硬拽?
“呃,因為我家裡也隻有我和媽媽啦,茗澈也就一個人,所以媽媽就邀請茗澈來家裡了。”充當了半天背景闆的沢田綱吉幫忙解釋了幾句,三個人還能更熱鬧一點不是嗎?
“……哼哼,不聽不聽我不聽!茗澈你重色輕友,啊不對阿綱應該也不算色,晚上再說!”透也那邊的聲音變得嘈雜,她噼裡啪啦的說了一堆,還不給沢田綱吉和梨本茗澈反應的時間就挂了電話。
茗澈輕咳了一聲,将茶葉和玫瑰都密封好,拍了拍旁邊想要反駁結果慘遭攔截的沢田綱吉的肩膀“放輕松,晚上才是重頭戲。”
晚飯沢田奈奈做了金絲蝦球、天婦羅、土豆炖牛肉、炸豬排、涼拌豆腐和味增湯。她看上去非常高興,不斷的給沢田綱吉還有梨本茗澈夾菜,他們聊學校裡的趣事,聊哪家超市賣的蔬菜最新鮮,又或是今年的新年願望是什麼。
沢田綱吉是對的,三個人一起,确實比兩個人或是自己要熱鬧的多。
吃完飯洗完碗正準備打遊戲的沢田綱吉接到了“重頭戲”,真紀在名為并盛小學F4的群聊裡發起了語音通話。梨本茗澈和綱吉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摁下了接聽鍵。
“親愛的茗澈,親愛的綱吉,晚上好呀~”真紀的語氣讓沢田綱吉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遲疑的開口“晚、晚上好?”
“你小子平時看着不吭不響,還真是有大作為啊!”透也一邊嚼着口香糖,一邊拿布巾擦拭刀刃。真沒想到,她和真紀好幾年沒做到的事情,沢田綱吉一下午就做到了。
“呃,這個,就是,那個……”遊戲屏幕已經變成了灰色,彰顯着沢田綱吉操縱的小人已經被敵人擊敗。茗澈還在努力抵抗,可惜沒過幾分鐘也敗下陣來。
“因為綱吉家裡也隻有他和奈奈阿姨,在奈奈阿姨的邀請下……我就過來了。”茗澈用手攪了攪自己的頭發,這确實是她第一次到别人家裡過年,因為他們一樣孤單。
“好了啦,你們倆玩的開心呀。”真紀換回自己正常的聲線,語氣聽上去就像一個對孩子滿懷關心的母親。“預祝你們新年快樂哦!”
透也也沒繃住笑出了聲,她一邊笑一邊斷斷續續的解釋“你們倆、噗……是不是以為我們要興師問罪呀!這樣很好啦,我和真紀也不用擔心茗澈了!噗哈哈你們倆剛才是不是超緊張的?!不鬧啦,預祝你們新年快樂!”
“玩的開心,真紀,透也。”茗澈的神色很溫柔,窗外的煙花聲層出不窮,大家吵吵嚷嚷的也挂了電話。旁邊沢田綱吉也帶着笑意看起了煙花,茗澈看見他眼底倒映的一朵一朵絢爛的煙花和嘴角溫柔的笑意,心跳好像漏了一瞬。她迅速将左手搭在右腕處,感受到了越來越快的脈搏。
煙花雨停歇了一陣,茗澈神色如常的将手背到了背後,跟沢田綱吉道了聲晚安,便逃一般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她忽然感覺……有點不太妙。
第二天,新年如期而至。
沢田奈奈和梨本茗澈一起在廚房裡忙碌,裡面時不時傳來兩人歡快的笑聲,沢田綱吉也被委以重任,将做好的菜擺成一個漂亮的形狀。畢竟沢田綱吉在某種程度上堪稱廚房殺手,讓他進廚房,可能意味着食材的終結。
今年沢田奈奈做了很多的菜,盡管他們三個人根本吃不完,她嘴角一直挂着笑,時不時的哼着歌,見她這樣,梨本茗澈和沢田綱吉也默契的沒說"少做些菜,吃不完"等掃興的話。
沢田綱吉今年也沒有打碎盤子,他絞盡腦汁的将菜擺成一個花的形狀,雖然實際上像是做了幾道波紋的三色團子。
中間擺着的是重頭戲壽喜燒,外圍依次很高放了蔥醬牛肉、天婦羅、姜汁雞丸、漢堡排、水煮魚。中間豎着擺了茶碗蒸、茄汁脆皮豆腐、可樂餅、玉子燒。甜點是抹茶味的杏仁豆腐和芋泥餅。這頓飯可謂是豐盛至極。
奈奈甚至給自己倒了點清酒,帶着點竹葉的清香。沢田綱吉和梨本茗澈選了不同口味的波子汽水。電視節目吵吵鬧鬧,壽司鍋咕嘟咕嘟的冒着香氣,梨本茗澈舉起手中的波子汽水“新年快樂!”
沢田綱吉和沢田奈奈也與她碰杯“新年快樂!”
一向冷冷清清的沢田家,也度過了一個熱熱鬧鬧的新年。
晚飯之後,沢田奈奈去洗碗,梨本茗澈擦桌子,沢田綱吉自告奮勇要刷鍋,在他的堅持下,沢田家終于迎來了今年的第一個破碎物品——一個陶瓷鍋。
沢田奈奈早有預料,溫柔的摸了摸沢田綱吉的頭發“碎碎平安,歲歲平安。”在廚房外的茗澈看到光榮犧牲的鍋,輕咳一聲掩住了笑意。
九點後,終于完成了所有收尾工作,奈奈和茗澈都坐到了沙發上看電視節目,隻有沢田綱吉在屋裡轉了幾圈,看的沢田奈奈和梨本茗澈一頭霧水。
“那個,要拍照嗎?”不知是不室内溫度太高,沢田綱吉的臉也帶上幾分绯色,他忽然覺得家裡的電視特别好看,所以一直盯着那裡,“因為往年隻有我和媽媽,然後那個茗澈家裡也沒什麼照片的樣子這個新年應該也是很值得紀念的吧咱們要不一起拍一張照片吧啊哈哈哈!”一個标點符号都不帶的一長串話說完,沢田綱吉咳了一下,随後盯着電視放空自己,随後又懊惱了一陣,明明想的很好,怎麼說出來就這麼亂糟糟的?
“好呀。”先回答的是沢田奈奈,她起身去玄關的抽屜裡找出了相機“好久沒有和阿綱拍照了呢!”
梨本茗澈走到沢田綱吉的旁邊,伸手遞給他一張紙巾“擦擦汗吧。我的頭發亂不亂,這樣拍照可以嗎?”
“诶?不、不亂的。”沢田綱吉胡亂的抹了下臉,沢田奈奈就已經拿着相機過來了。
他們三個都穿着普通的家居服,沢田奈奈坐在一個高凳上,梨本茗澈和沢田綱吉一左一右的站在她的身邊。他們每個人臉上,都挂着幸福的笑意。
零點的鐘聲響起,外面的煙花絢爛,時不時有小孩子歡快的聲音響起,在這樣嘈雜的環境下,沢田綱吉輕聲開口“以後也一起過年吧,茗澈。”當然他說完就意識到這樣似乎有些暧昧,不過好在這麼亂梨本茗澈應該也聽不清。
不過淺橙色長發的姑娘笑彎了一雙眼睛,輕聲回答到“好啊。”
她又搭上了自己的手腕,心跳聲越來越快,像是春日連綿不絕的驚雷。亦或是……初次萌動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