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梨繪正在吃鳴瓢椋分享的糖果,聽見這聲巨響,她才想起自己忘了什麼事——忘了告訴弟弟撩裙子擦藥。
小心翼翼地探頭,梨繪看見鳴瓢秋人和諸伏高明捂着肚子扶着櫃台,身側散落了一地的雜物。
“啊,這小子勁真大。”鳴瓢秋人有些愕然道,“小弟弟,如果你再用力一點,估計會哭。”
随即他話語一轉,“哭着求我别死。”
諸伏高明也沒想到小朋友的應激反應這麼嚴重,他倒吸一口涼氣,看着正在探頭的梨繪。
“我們需要聊一聊。”
梨繪緩緩眨了眨眼睛,褐色的眼眸看上去極為無辜,“………好。”
他又對在一旁看熱鬧的鳴瓢椋說,“能請鳴瓢太太過來一趟嗎?”
知道這是諸伏高明在支開自己,遺傳了父親的情商的鳴瓢椋應聲道,“沒問題!交給我吧!”
她敬了個禮,腳步輕快的離開。
諸伏高明走到梨繪身邊,悄聲問道,“你和你弟弟……你們之前被人欺負過嗎?”
梨繪:“………”
她算是知道哪裡出問題了。
諸伏高明想得太多。
“………沒有。”
打撩裙子的人,這是她剛剛教的,看起來弟弟學的很快。
梨繪很滿意。
諸伏高明則神情凝重,看樣子是有些不相信。
“我會認真調查這件事的。”
梨繪:“………”
說實話,沒有人敢欺負他們。
誰敢欺負中也弟弟,那估計骨灰都燒沒。
不等梨繪解釋,鳴瓢太太看着這場面大概推測出了和諸伏高明差不多的答案。
她接過藥膏,蹲在中原中也面前。
“我可以給你擦藥嗎?”
鳴瓢太太輕聲道,“不疼的,你可以相信我。”
中原中也瘦弱的身軀在寬松的裙子下顯得格外嬌小,五官精緻稚嫩,眸光澄澈。
他不動不說話時乖巧地就像是一具放在展示架上的娃娃。
誰能想到他有這麼大的力氣?
諸伏高明捂着腹部苦笑,總感覺中也弟弟打自己的時候,手上閃過一陣紅光。
是錯覺吧!
中原中也擡眸看見梨繪點頭,緩緩松開了拽住裙子的手。
這一次,鳴瓢太太很順利的給中也把藥塗上。
.
鳴瓢太太不僅人不錯,飯也很不錯。
熱騰騰的豬排茶泡飯和酸甜口的番茄和牛吃起來讓整個人從内到外暖了起來。
飯桌上的氣氛很溫馨,有種特殊的味道。
梨繪想,這大概就是“家”的味道吧。
為了感謝鳴瓢太太的辛苦付出,梨繪放下碗筷後從自己貧瘠的語庫中搜索詞彙——
鳴瓢太太是家庭主婦。
怎樣表揚一個家庭主婦?
梨繪有了思量。
她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經的對正在喝湯的鳴瓢秋人說道,“你太太真棒。”
中原中也有樣學樣,“你太太真棒。”
“噗——”
鳴瓢秋人沒忍住一口湯噴了出來。
“咳咳!你這兩個小鬼,故意的吧!”
鳴瓢太太和鳴瓢椋忍不住笑出聲,“哈哈哈哈~”
諸伏高明用茶杯擋住自己上揚的嘴角。
鳴瓢太太接受了兩人的誇贊,“那當然,我可是最棒的~歡迎你們常到我家來玩。”
鳴瓢椋搖頭歎氣:“老爸,你也太遜了。”
鳴瓢秋人撓了撓後腦勺,“喂喂,你們都好過分啊!”他惡狠狠地看着兩個小朋友,抱着鳴瓢太太親了一口。
“再棒也是我的太太,你們沒有!别想了!”他“兇神惡煞”道,“我太太真棒!”
鳴瓢椋翻了個白眼,“太幼稚啦老爸!”
.
吃過飯,鳴瓢秋人讓鳴瓢椋帶着兩個人看電視。
“對了,我有件事需要你幫我看看。”
鳴瓢秋人從櫃子裡拿了一份檔案。
“這段時間我越想越覺得哪裡不對勁,可能思維走進了盲區,我需要一個局外人幫我打開思路。”
單身公寓的格局很小,沒有書房,兩個大男人擠在榻榻米小聲讨論。
鳴瓢椋和中也已經将全部的心神投進動畫片中,梨繪對這個不怎麼感興趣,她表面上是在認真看電視,實則已經被兩個男人的對話吸引。
她不動聲色地坐到沙發邊緣,豎起耳朵聽。
“這是……”諸伏高明看着檔案上的字,疑惑道,“東京十年間的犯罪記錄?你在調查什麼案子嗎?還是有什麼困難。”
“不,你看這裡。”
鳴瓢秋人将刑事案件圈了出來,問,“你看出什麼來?”
在搜查一課鍛煉了幾個月的諸伏高明已經不是菜鳥!
他看了半晌,遲疑道,“好像是數據出錯了?是有點不對勁。”
他指着檔案說,“從一年前開始,東京的刑事案件越來越少?”
每一分每一秒,地球上都有人在犯罪。
以東京為例,近十年來,東京每年的刑事案占比約為60%,即使有浮動,也都是在55%-65%之間。
半年前,對數據敏感的鳴瓢秋人看見東京刑事案的數據極具下滑,直至為0%!心中隻覺得荒謬。
0%意味着什麼?這意味着沒有一個人死于他殺。
這怎麼可能?!!
東京是祥和安甯民風淳樸的城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