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角刺過穿嫌疑人的胸口,鮮血染紅浸濕了病床,監測體征的儀器發出刺耳的“滴”聲。
“是正義使者!”
諸伏高明突然意識到嫌疑人之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正義使者是個女人,她還在這裡。”鳴瓢秋人呼叫就近警力提高警惕,“小心,我們要找的嫌疑人是女性。”
此時,重症監護室下面的普通病房,長期陷入昏睡的黑發男人聽見房門響動緩緩睜眼。
蹲在床邊滿身鮮血的女人似也沒有意料到病人會突然清醒。
明明她看見床頭上寫的是昏睡(三個月)。
來不及做任何掩飾,女人面色驚恐地看向男人。
“你………”是誰?
而我又是誰?
“噓噓!”
不等蘭波問完,女人着急忙慌地撲上去,用手死死地捂住他的嘴。
她祈求道,“請不要大吼大叫,我一會兒就離開。”
“如果你答應的話我就把手拿開,好嗎?”
蘭波眨了眨眼睛。
“抱歉抱歉!”女人慢慢地移開手,見他沒有大吼大叫,微微地松了一口氣。
從桌上抽了兩張紙和一瓶水遞給蘭波,“你的臉……要擦擦嗎?不小心被我……”沾上血了。
長久躺在床上,蘭波并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身體。
他啞着嗓子問,“可不可以先扶我起來?”
女人:“好、好的。”
扶起人,又貼心的把病床搖高,她重新縮回角落怯怯地看着蘭波——隻要他張嘴大喊大叫就會又撲上來。
血迹并沒有讓男人精緻蒼白的臉變髒,反而更顯妖冶。不知為何,女人看着男人的臉有股劫後重生的錯覺——不要逃也不要撒謊。
因為面前這個弱不禁風的男人很可怕。
蘭波先喝了一口水,又開始慢條斯理的擦拭着臉上的血迹。
擦到嘴角時,他抿唇,舌尖嘗到血腥味。
總感覺這個味道很熟悉,可惜記憶模糊,什麼都記不起來。
蘭波有些失落。
清理掉臉上黏黏糊糊的血迹,他問道,“我是誰?”
“蘭波。”
“我們認識?”
女人搖頭。
不認識。
“那你為什麼知道我的名字。”
女人指着他床頭,“這上面有你的名字。”
蘭波:“………”
“這裡是哪裡?”
“橫濱第六醫院。”
“那你為什麼在這兒?”
“我………我順着管子逃到這裡的。”女人低頭看向自己的掌心,血迹已經幹透。
半晌,她看着蘭波那雙波瀾不驚的眸子,不知為何,坦白道,”我殺了人,他在你樓上。”
她舉起手,“這是他的血,你不怕?”
殺了人而已,多大點事兒?
蘭波對此心中并無波折。
沒什麼感想,隻覺得她有點莫名其妙還有點吵鬧。
“不是你讓我别大吼大叫?”
女人:“………”
“反正你也要待一會再出去,那就給我講講,比如——為什麼要殺了他。”
女人猛地擡頭,她看見蘭波垂眸,長睫如鴉翼輕顫,在眼睑處撒下大片陰影。
他并沒有看着自己,那平淡的語氣就像是在和朋友商讨晚上吃什麼。
蘭波也确實沒有在意女人的糾結,他正在認真地看病例單。
上面詳細的記載這段時間他接受過的治療療程——可能會看出點關于自己的線索。
看了好一會兒,蘭波選擇放棄,完全看不懂也看不出什麼。
除了越來越厚的賬單還有一系列關于為什麼病人不清醒的醫學名詞。
剛剛蘇醒,蘭波渾身又疼又冷,四肢也疲乏。
身邊隻有這個女人,他隻能找點事來轉移注意力。
蘭波将被褥拉到臉上,蓋好所有縫隙,隻留下眼睛。
他又一次問:“所以你為什麼要殺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