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契拍開搭在自己身上的手:“不用,我可以自己過去。”
唐風庵不容拒絕:“把他打暈。”
這句顯然是對隐形幫手說的,話沒說完許契反射般向前走一步,走完立刻感到後頸有一冽冷風劃過。
“等等。”唐風庵上句話剛說完,又用種一言難盡的表情補了句:“用藥弄暈吧,别動粗手。”
許契站在原地,揚眉沒說話。
見他安然站在原地不掙紮,唐風庵攤手得意道:“沒辦法,收錢辦事。”
又是收錢辦事。
上次收錢辦事還是高玉良雇紙人羽上門。
許契看見憑空出來的一條手帕,臉上絲毫不見恐慌。他突然問了句:“我值多少錢?”
唐風庵:“……”哪有人被劫前還問酬金啊。
“一千萬。”
許契在心裡偷摸掏出黑名單,道:“少。我不值錢?”
唐風庵額頭青筋跳了跳:“一人一千萬。”
話落,他反應過來:“愣着幹什麼?動手啊!”
周圍再次出現窸窸窣窣的聲音。
許契默默給自己下了道清潔符,嘴被布捂住,眼前開始泛黑,頭腦昏沉。
*
栾城派出所審訊室。
赢韓對面是坐立不安的高玉良。
赢韓雙手交叉:“高先生,别緊張。如實回答我們的問題就好。”
高玉良幹笑。
在哪問不好?審訊室裡問是嘛意思?
赢韓:“你和黃依意是上下級關系?”
“辭職之前是。”
高玉良很茫然:“小意不是在家被他爸打的嗎?他死跟我沒關系吧。”
赢韓沖身邊同志使了個眼色,後者心領神會,将手中的文件袋遞過去。
文件袋被赢韓撕開,他撕開後遞給愣住的高玉良:“來,拿出來。你就知道我們為什麼找你了。”
高玉良接過,突然有種十分不好的預感。
當拿出裡面的東西時,他僅看一眼就冷汗直流。
這是一張合同。
準确來說是賣身契。
合同來源曲宜億,甲方魏伽英,而乙方是黃依意!
怎麼回事?!
高玉良不敢置信。
“知道了?”他的表情被赢韓一一捕捉,赢韓毫不意外:“這張合同是我們在曲宜億酒吧魏伽英辦公室那裡搜到的。”
“前幾天有民衆舉報曲宜億涉黃誘賭。不查不知道,一查……呵,讓我們逮到不少漏網之魚。
聽說高先生還是那裡的常客?”
高玉良知道自己逃不掉了,他哆嗦着道出了事實。
原來曲宜億不隻是一個隐蔽的嫖·娼賣·淫場所,更是一個巨大的販毒制毒根據地。
聽完高玉良的描述赢韓神情逐漸嚴肅許多。
從他帶的耳機裡能聽到有人流不斷攢動的聲音。
待高玉良說完,耳機傳來上司的指令:“赢韓,審核完帶他去尿檢。”
赢韓擡手向雙面鏡後面的上司示意聽到,他繼續盯着高玉良:“接着說。”
高玉良眼神開始瞟忽不定:“沒,沒了。”
耳機裡上司笃定道:“說謊。”
赢韓照辦:“真的?你可想好了,主動招和逼你招的結果可不一樣。請認真配合我們辦事。”
高玉良壓下請律師的念頭,垂頭道:“魏伽英辦公室牆裡還鑲有海·洛·因。辦公桌裡鑲有麻·果。
因為噴了特殊的阻味香所以很難發現。”
赢韓向雙面鏡看了一眼,下一秒就聽耳機裡傳來上司對其他人說話的聲音:“去徹查,尤其是桌椅牆面,最好把地闆也掀開查一遍。過會再問他阻味香配方和原料廠。
把曲宜億封好,别讓無關人員進入。查封的消息我會另托人捂好。”
赢韓站起來,俯視還沒回神的高玉良:“感謝配合,”轉而對一旁的同事說道,“一會帶他去尿檢。如果結果是——”
他俯身拍了拍高玉良:“隻能再麻煩您多多配合了。”
就這樣,高玉良六神無主的又被審了幾小時。
出來人都走不動路了。赢韓去走廊盡頭借來一杯水潤喉。
赢韓靠廊牆抽根煙等待尿檢結果。
扭頭就見上司朝他走了過來。
他拍拍赢韓的肩:“不錯啊,哪個熱心群衆這麼靈敏,幫大忙了。”
赢韓呼出一口煙:“您認識。”
上司頓住:“認識?”
鼻尖萦繞着香灰味。
再睜開眼時能感到眼前有一層布料擋着。
就目前的感官來看,他雙手被捆在身後,腳踝沒有被捆住。
許契試圖把手轉一下,無果。
能确定的是他被關在了一間屋子裡。
許契屈起雙腿,身後就是牆,正好借力起身。
徑直走了幾步,突然出現一雙胳膊從後環住了他。
誰!?
腰被觸到,許契下意識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