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清冽的風吹過他們高舉的手,久久徘徊在他們身邊,吹拂衆人的發絲,像是不解。明明他們隻是僥幸活了下來,怎麼會有那麼多值得慶祝的事情……
“哎呀,這洋酒還真是喝不慣,還得小口小口抿着喝。”大熊嫌麻煩,一口把小半杯酒全倒進嘴裡,樂呵呵地說道:“等咱們出去了,我請大夥吃老北京涮羊肉,再就上一瓶燒刀子,那味道真是絕了!”
大夥滿面笑容,都說着好。大熊把大家的笑容都看在眼裡,又繼續說:“一會大家吃完飯,就把我包裡這點吃的分分吧。雞蛋不能放一個籃子裡,分散開才保險些,不然一丢就都丢淨了。”
這說的是很有道理,大家卻都緘默。他們都懂,大熊是怕自己死了,到時候吃的來不及拿走。
不論臉上的笑容多大,死亡的陰影都如影随形的蓋在衆人頭上。
唐良晏笑不出來了,冷風吹的他臉有些僵。他喝幹紙杯裡的酒,換到霍澤淵身後坐着,用他高大的身形為自己擋風。
把霍澤淵無語笑了。
唐良晏:“别笑我,我冷。”
霍澤淵:“那回洞裡呆着,風會小些。”
唐良晏頭搖的像撥浪鼓,“說的我像隻老鼠一樣,我讨厭住在洞裡的感覺,憋屈。”
“好吧。”霍澤淵能有什麼辦法,他隻能用結實的後背給唐良晏多抵禦點寒風。
幾個保镖輪流“守夜”,鐘表用不了就用計時器,唐良晏前半夜在霍澤淵背後睡的瑟瑟發抖,後半夜突然就不冷了,等他睜開眼,發現自己被霍澤淵裹進了衣服裡。
他的胸膛貼着霍澤淵鼓鼓的胸肌,霍澤淵把下巴墊在他的頭頂,睡的也挺安詳。
唐良晏感受着霍澤淵帶給他的溫暖,鼻子裡滿是他身上的皂角味,臉又有點燙。他再傻也感覺這樣不太好,頭腦裡大喊着:兩個男人這樣,這也太奇怪了。身子卻還貪戀這份溫暖,猶豫了半天也沒從霍澤淵的衣服裡出去。任憑自己的大腦變成大耳朵圖圖裡的小怪,大喊着一聲聲:這也太奇怪了。然後打個哈欠睡死過去。
這樣溫暖的夜晚是美好的,抱着的是個男人唐良晏也不太介意,他也有過和同學睡在一張床上的時候。隻是,要是這個男人不會對自己晨起“升旗”,那就更好不過了。
他們又要出發了,周圍整理東西的聲響吵醒了窩成一團的唐良晏。
他感受着霍澤淵鼓起來的硬東西硌着自己的後腰,無語又了然的一笑,長長歎了一口氣。
霍澤淵也感覺到了,連說好幾聲抱歉,可可能是還沒睡醒,解開衣服扣子的動作總是不成功,帶着唐良晏踮起腳,蹭了霍澤淵好幾次。
霍澤淵爽的悶哼一聲,唐良晏難以置信的擡眼看他:“你……這麼餓嗎?”
霍澤淵解扣子的動作一頓,随即低下頭目光沉沉的看他,嗓音低啞地說:“你不亂蹭的話,早就消下去了。”
“這關我什麼事?!”唐良晏拒絕背這口大鍋,并投來告誡:“你得學會控制自己。”
霍澤淵挑眉:“控制自己?行,那你今天晚上冷了别靠着我。”
“不是,怎麼扯到這來了。我說的是,你得控制自己,不能……不能……”唐良晏話說一半啞住了。
霍澤淵知道唐良晏想說的詞是什麼,見他竟因害臊不肯直白的說,心裡久違的爽感又升起來,用磁性的聲音盤問道:“不能什麼,不能晨勃嗎?你不晨勃嗎?我記得生物課上說這是正常現象……”
唐良晏被霍澤淵毫不避諱的話驚呆了,他結結巴巴地說道:
“你……你可真是個……外放的人啊。”
“你不是?”
“我……是個傳統的男人。”
“多傳統,多傳統睡在别的男人懷裡?”
唐良晏大驚失色:“你……住口!我以為我們是朋友!”
霍澤淵發出一陣愉悅的笑,“趙禁是你的朋友嗎?你怎麼不睡他懷裡?“
趙禁正好因為要和霍澤淵商量路線的事走過來,莫名其妙的問:“誰?誰要睡我懷裡?”
唐良晏怕霍澤淵把剛才的話捅出去,率先說:“沒誰,你上了年紀聽錯了吧。”
趙禁又被唐良晏怼了,看着他氣不打一處來:“你别和澤淵抱着了,二十來歲還活得跟個大姑娘似的。”
“誰抱着他了,我這不是……诶?”他向後摸了摸,勒住他腰間的扣子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解開。
他心裡猜是霍澤淵的惡作劇,擡頭向霍澤淵瞪去,見他果真嘴角含笑,滿臉揶揄,氣的把人一把推開,往旁邊走去。
“去哪?”
“解手!”
“哦。”霍澤淵微笑着摸了摸鼻子,“需要紙巾嗎?”
唐良晏停下腳步回身怒視霍澤淵,做口型罵道:“滾蛋!”
他匆忙的背影後傳來霍澤淵低沉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