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眼睛不要動。”
唐良晏聽話的一動不動,但那些瘆人的紅色斑點還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
秦殊睜大眼睛,“眼睛向左邊……再向右……你慢慢的轉動眼珠。”
事情變得有些棘手,霍澤淵緊張的:“怎麼了?”
“他眼睛裡有東西,但我一眨眼就沒看見了……另一隻眼睛,向上……”
唐良晏換了另一隻眼睛,被秦殊扒着翻來覆去看了很多遍,嚴肅的如同要把這兩顆眼珠摳下來洗幹淨放到顯微鏡下看個仔細。
“什麼東西?光線這麼暗,你确定沒看錯嗎?”
“我肯定沒看錯,應該是上面樹上那些紅色的東西進了眼睛。”
“那會怎麼樣?眼睛會出問題嗎?”
這也正是唐良晏關心的問題,他現在不好說話,嘴唇一動眼睛就想眯起來。
秦殊道:“我不知道,我沒有相關經驗,更何況現在連那東西是什麼都還不清楚。小唐,我現在隻能給你沖洗一下眼睛,如果之後眼睛出現什麼症狀,随時來找我。”
她松開鉗制唐良晏眼皮的手,後者哭喪着臉,耷拉着嘴角:“秦姐,最壞的結果是什麼?”
“死。”秦殊嚴肅的說,“從我們進來冰洞的曆史看,這地方很古老。進你眼睛裡的那個,粉末狀,趨聲,還能自發的往人眼睛裡鑽,一種連物種都無法界定的生物,你……”
唐良晏無法在承受秦殊口中再說出些令他心涼的話,打斷道:“我自求多福。”
“先别杞人憂天了,仰頭,睜眼。”
秦殊迅速的滴了兩滴眼藥水。
“水不知道幹不幹淨,先滴點眼藥水将就一下吧。”
多餘的眼藥水順着眼角滑落,像兩行清淚。
霍澤淵期間一直站在唐良晏身旁,後者用充斥着眼藥水的眼睛看見他一個模糊的影兒,道:“就我眼睛進東西了,你們呢?”
霍澤淵:“應該沒有,我們發現那玩意鑽眼睛之後,做了措施下來的。進東西眼睛會疼,我們都不疼。”
“合着就我倒黴?”
霍澤淵仔細思考一番:“其實倒黴的還有大熊。”
想起大熊,唐良晏的心情瞬間跌到谷底。
唐良晏似乎又被帶回到懸在繩子上孤苦無依的情境中,吊着大熊的繩子在空中晃來晃去,空氣中麻繩根根開裂,仿佛死亡倒計時。難過的淚水瞬間僞裝成多餘的藥水,從眼角滑落了幾顆。
“是我害了大熊。”唐良晏悲怆的說道,“我要是不吵着第一個下去就好了,随便哪個人和熊叔下去,估摸都能活下來,可偏偏是我。我幫不上什麼忙,還得拖累别人。”
霍澤淵:“難為你總算有了這種覺悟,但是大熊的死,更應該怪那隻半路殺出來的螭,是它沖撞斷了大熊的繩子。但是話說回來,你又為什麼偏要吵着第一個下去?”
這話很有指向性,才把唐良晏帶回到上一秒的生死一刻。馬上話頭一轉,令唐良晏回想起另一些恐懼的回憶,離那些經曆過去其實可能還不到一天,但唐良晏偏生出恍如隔世之感。
他很費勁的回想,清秀俊美的容顔瞬間破碎不堪。
“你進了冰洞之後,渾渾噩噩的回來的,還用手機拍攝了一段視頻。你手機沒電了,視頻我沒看到,所以我想請你仔細回憶一下,講給我聽。”
“我不想講,惡心。不過等咱們能出去,我可以把手機充滿電給你看。”
霍澤淵眯起眼:“你這麼笃定咱們能出去?”
唐良晏很單純的說:“出不去就是死在這裡,我覺得死在這你也沒什麼看不看的必要。”
隻有出去,一切才有意義。
真是有道理極了。
霍澤淵氣的笑了一下,環視四周面色又逐漸凝重。
“你說的對,咱們一定能出去。”
隊伍在歇息,這幾天幾次逃命,頻繁的奔波過于勞累,但凡一逃出生天,就得緊鑼密鼓的休息上一陣。
霍澤淵坐下,發現這的地面不是上面的凍土地或者冰面,而是一層灰蒙蒙的地磚。
唐良晏甚至給他扯了一張紙讓他墊在屁股底下,避免弄髒褲子。結果還沒開口,就被霍澤淵折了兩折擤了鼻涕。
唐良晏:……好吧。
此時兩人面對着面,唐良晏并不困,因為他在霍澤淵的背上已經睡了好一會,他也不讓霍澤淵睡,因為他還有問題要問。
他捏着霍澤淵的鼻子将他憋醒,随即道:“霍澤淵,這裡究竟是哪?”
“鬼母殿?這是西王母的地盤?長生殿?這裡有長生的秘密?你認真的告訴我,這究竟是哪?我們來這裡,到底是來幹什麼?”
問題多多問了一連串的問題,霍澤淵懶懶地聽完,狡詐的眯起了眼睛。
“你給我點根煙。”
“憑什麼?”
“不然我不告訴你,你問了挺多人吧,誰告訴你了?”
唐良晏認輸,“煙在哪裡放着?”
霍澤淵低了低下巴,視線暗示着往胸膛上瞟了一眼。
唐良晏謹慎的拉開了一點霍澤淵的拉鍊,試探的伸進手去,淺淺摸索胸側的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