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死外頭都不知道，這句話有點惡毒，霍澤淵隻在心裡說。

唐良晏不樂意的閉上眼，頭鐵的不信邪就是要往那邊走。

“啧！”

霍澤淵這聲比前一聲重很多，一個字裡包含了很多層意義，沒有一層是唐良晏喜歡的。他沒轉身，卻能感受到霍澤淵鷹隼一般銳利的眼神盯在自己身上，那眼神像一把刀，給他一種敢一意孤行就會被冷漠震怒的霍澤淵抓回來弄死的壓迫感。

好吧，唐良晏認輸了。

他邁出的腿在空中轉了個彎，窩窩囊囊的走了回來。

霍澤淵禁蹙的眉心松開了，煩躁的内心安撫了，很欣慰的看着唐良晏面無表情的在他認可的安全的地方坐下來。

“挺好。”他不動聲色的開口，“就在那坐着吧，當個吉祥物。”

吉祥物？

唐良晏和秦殊同時擡眼看他。

霍澤淵愣了一下，反應過來迅速真誠解釋，“沒有諷刺你，我說的是真話。”

哪裡不對，很不對勁，霍澤淵解釋的話讓唐良晏如鲠在喉，他張大嘴巴，發現原來自己是想罵人，覺得這樣莫名其妙，又閉緊嘴巴憋了回去。

一口悶氣憋在心口，他深呼一口氣，冷冰冰的嗆道：“閉上嘴忙你的吧，話真是夠多的。”

忽略倒黴的唐良晏，理科組進展飛快。

霍澤淵舉的手微酸，漫不經心向前移動。

“咔嗒—咔嗒—”

“别動！”

這一聲讓霍澤淵松懈的精神一凜，倦怠煙消雲散。

“怎麼了？”

“你的胳膊别動，聽我指揮。”

“向前，離鏡子近一點……再向前！停！”

唐良晏聽出來，霍澤淵這一段移動的距離，聲音在慢慢加快。

“回到剛才的位置，往我這邊走。”

一步……兩步……

秦殊迅速站起身，沒說一句話就往外跑，健步如飛。

“幹嘛去了？”

霍澤淵抿了抿唇，“應該是去拿薛瑜那塊表了，她想做實驗，她站在固定時間流速的位置，隻要我的表針最後和她的表針速度重合，就可以推測出時間變慢區域的邊界。”

如他所料。

幾次實驗很快就敲定了時間慢速的邊界。

從那條邊界開始，在外泛起的時間的漣漪全部一緻。

“一扇鏡子會推出一個空間時間會變慢，我們頭頂有很多扇，如果時間慢速的程度一緻，就說明我們所在的這個空間，時間的确是慢的。”霍澤淵在地上畫了一個圓圈，标注出圓心，“以一面鏡子為例，我在圓心在畫出一個小圈，圓環的位置就是小圈時間慢速帶起的漣漪部分。”

秦殊緊接着道：“我剛才還聽出一個位置時間走速不對，就是我讓你站的那個位置。那個地方時間間隔的長度幾乎一緻，這個地方向裡走，時間變快，向外則變慢。”

霍澤淵站到秦殊說的位置，唐良晏拿過薛瑜的表走到離霍澤淵一步遠的位置。

“确實，我這個要比他的走得慢一點。”不過差别十分微弱，他敬佩的看着秦殊，“你怎麼聽出來的，好厲害啊。”

秦殊謙虛的笑了笑，“聽力好是天賜的，我又是個醫生，用聽診器用的多了，聽這些節奏就好像聽病人的心跳一樣，很習慣的去捕捉跳動間的不同差别。”

唐良晏恍然大悟。

她低頭從小圈裡又劃出了一個圈，“這個就好比小圈裡又套了一個圈，最小圈兩邊時間流速相悖，并且這道交界線裡的兩側時間流速，都是勻加速，相當于……狹義相對隻能解釋第二個圓圈外的東西，但是裡面是不對的。。”

“霍澤淵，這個怎麼解釋？”

解釋解釋！霍澤淵思考的頭都要大了。

他一個頭兩個大的蹲在這幾個圈旁邊，道：“狹義相對論被限制在慣性系裡，不能解釋勻加速下産生的問題。”他腦筋一轉，“不過廣義相對論是可以的，雖然說解釋非慣性會有一點限制，但是可嘗試性很大。”

兩個理科生低頭盯着這三個圈陷入沉思，唐良晏站起身舒展筋骨。四肢打開，大概是挺直的身軀不如蜷起來保暖，他的身體透出一陣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