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肖茶（一）

性别：女

年齡：無

入院時間 ：1999年10月31日

身體特征：左肩膀一顆明顯邊緣不規則黑痣，左小腹一道長3cm疤痕，右眼缺失，系發育不完全，非後天原因造成。

［附圖］

唐良晏一目十行，轉頭翻出另一份。

姓名：肖茶（二）

性别：女

年齡：無

入院時間：2000年3月5日

身體特征：先天性左腳腳趾缺失，左上臂内側皮膚潰爛，右側膝蓋肌膚呈現青綠色。

［附圖］

兩份病例的附圖拍的全是細節，黑白照片，被刺眼的手電筒晃着。其上不同尋常的細節照被襯托的更加詭異。

一隻白的病态腳，本該長出腳趾的位置卻被延伸的腳掌面取代，形狀像一張牛舌餅。

他匆匆别開眼，看的心理莫名不适。異樣心緒間，腦筋也不忘呼呼轉。

第一個念頭還是單純的，他懷疑了一分鐘他爸是個病态狂，因妻子的失蹤而找了很多與她同名同姓的人關進精神病院蹉跎。

但這很明顯不符合引誘他來到這裡的那兩張照片，以及——

他的視線投擲在第一份的附圖上。那是一顆眼球形狀的肉瘤，從照片上能看到主角的小半張臉。有這小半張臉就足夠了，足夠唐良晏認出這的确是他的母親。

照片上，病患的眼皮被扒開，露出一片模糊血肉，而這個純粹由異生紅肉構成的瘤子并不是直接長在她眼眶裡，由于隻占正常眼球實際大小的四分之三，并且四周沒有和其他組織相連。以緻她頭微微偏左，扒開眼皮後，她的“眼珠”也便向左滾動，照片中已然有了奔出眼眶的傾向。

一張照片動态感觸目驚心。血腥的語言鏡頭讓唐良晏咬唇。

他的第一個想法煙消雲散，轉而想到了别的念頭，克隆人。

這是目前最能解釋現狀的想法。他調動全部腦細胞就着這兩頁報告單清點信息。手裡捧着兩份單子，眯着眼仰起頭小聲說：

“右眼缺失，系發育不完全，還有這個先天性左腳腳趾缺失。這意思不就是天生的缺陷嗎？”

可他很确定肖茶絕對沒有這些缺陷，那麼這兩個像極了他母親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克隆人，而且是克隆技術不優越下的殘缺克隆人。

“入院時間……會不會就是克隆出來的時間？”

這個猜測挺上道。

他沒推測出有什麼不妥，這還能解答唐清山資料袋裡那兩張照片的問題。但是……

話鋒一轉，他抿了抿唇，低頭複又看回那兩份紙。唐清山琢磨克隆人技術幹什麼，要知道克隆人這東西是被政府明令禁止的，更何況克隆的還是自己的妻子。

抱着這樣的疑惑，他晃了晃手機的燈光，盤着腿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坐姿，“呼”，長長将肺裡的濁氣呼了出去，翻開了新的一頁。

病例從冷硬的印刷體一刹那過渡到手寫字上，滿紙行楷字一撲面，一股令人心肝顫動的熟悉感湧起。此情此景下卻并不覺得心安，反生出幾分荒誕詭異。唐良晏瞳孔緊縮，一絲涼意順着脊骨向上竄。

是唐清山的字。

他咽了口唾沫，定睛一看。

［1999.11.1

今天是肖茶入院治療的第一天，做了全身檢查，上海那邊回複的診斷竟然是所有指标均正常。身體健康真是再好不過，不過她可能受了什麼刺激，精神方面出現了些許問題。

但是沒關系，我的博士研究方向恰好和這方面接近，慢慢來會好的。

1999.11.7

病人變了，她的右眼睛消失了！

送到上海的醫院去，醫生檢查說這是天生的毛病，無任何受到暴擊傷害及病變的迹象。可我明明前幾天看見她時，她的眼睛還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