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性之間做一次很麻煩,唐良晏真心實意看了看四周的環境,及時打斷逐漸脫離控制的霍澤淵。
“這個不行。”
“為什麼?”
他還有點委屈?唐良晏詫異的看着他,“因為我不想。你别上頭了,快點清醒,我餓了,我要去吃飯。”
霍澤淵在地上不情不願的打了個滾,這才起身到包裡給唐良晏拿壓縮餅幹。
“我本來想着回到這能吃魚的,誰知道碰到那麼個東西。”唐良晏不開心的咬着壓縮餅幹。
“我去救你的時候,看到河裡冒出來好幾條魚頭的樣子,想來那些應該是沒進化完全的鈎蛇吧。”
“好幾條,不是隻就一條嗎?”
霍澤淵搖頭,“很多的,不過有些分散,你可能沒看清楚。”
好吧,當時唐良晏老眼昏花,還真不确定自己看見的對不對。
“我們之後怎麼走?”
“找到這裡能通到外界的空間,路一定在這裡,可能是河道,也有可能是其他地方,隻是我們能不能找到而已了。”
“你就這麼笃定?”
霍澤淵猶疑了一下,說:“上次拉動門内的鐵鍊,能聽到很大聲的流水的聲音。還有外面的河水,盡頭沒有補給,但是河水源源不斷。所以我想,這裡的地下應該有一個十分龐大的水系統。”
“可如果這個河流真的是地下水補給,我們想從地下河流中逃出這個循環的空間,會不會……太危險?”
“總得試試,困在這裡不是辦法。”
是啊,唐良晏眼神一沉,他們一直沒得選,他又歎了口氣,一股寒風自頭頂襲來,他打了個抖。
“嘶……我有點冷,把你的衣服給我穿穿。”霍澤淵的厚外套在背包裡,掏出來給唐良晏披在身上,他又一次問出了那個問題:“這裡為什麼會比外頭冷這麼多啊,而且好像是越靠近那棵樹越冷。”
唐良晏怏怏的,不太情願搭理他似的,說:“你問題真多,自然環境誰能知道呢,我又不是研究隊的。”
他随意的躺在地上,看見遠處又鬧哄哄的,有些驚訝,又像是在預料之中,“诶,黃成伍他們怎麼又暈倒了?是不是和這個地方犯沖啊,一進來就暈,我看剛才在外頭的時候就病殃殃的樣子,怕不是早有預兆。”
“你困了就睡,别管他們。”霍澤淵全然不把他們放在心上,一心一意守着唐良晏。
“快睡,這裡也不安全,我幫你看着。一會要是有什麼怪物出來,又睡不成了。”
他這麼貼心,唐良晏真覺出了點困意來。但躺在地上翻來覆去了好一陣,他騰得一下坐起來,皺着眉神色憂慮道:“不對!”
“什麼不對?”
“他們不對。”
唐良晏的眼珠子轉來轉去,“我想到了一些事情,好早之前我和秦殊姐說過的事情……”他眨巴眨巴眼睛,陷入沉思。
“剛到這裡,黃成伍他們就陷入了昏迷。我和黃成伍的眼睛裡檢查出來了那種紅色的點子。但是他暈倒了,我沒有。就是我的症狀沒有他的重。後來我們發現他們這些暈倒的人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他們曾經都因為精神疾病進過精神病院。”
“這些秦殊和我說過一次,你是不是還說,他們到這之後精神疾病又犯了,溫度是催化他們疾病複發的關鍵之一?”
“對!我說過。我還說過,我和黃成伍中了一樣的病毒,我之後是什麼樣子,他們也應該會成為那個樣子,至少從前經曆過那個樣子。”
“那你之後的樣子是什麼呢?”
唐良晏猛得擡起頭,“複刻,是複刻的樣子!他們是複刻人!”
“什麼?”
唐良晏方才一瞬間的福至心靈,大量的巧合在他心裡連成長線。
“你想沒想過為什麼你們都沒有複刻,唯獨我和大熊有?你能猜出來,是樹上的那種病毒。而咱們這群人裡隻能明确中了這種病毒的有三個人,分别是我,大熊還有黃成伍。但我和大熊的出現了,黃成伍的卻沒有出現。而且我幾次暈倒和他們暈倒的原因是一樣的,有關溫度,越到暖和的地方越暈,但那絕對不是根本原因,根本原因我還沒猜到,或許是病毒,或許是其他東西,反正總之必須是這裡特有的一種東西。”
“現在,你知道我和他們都應該會有一個複刻出現,但是我的出來了,他們的沒出來,并且,在複刻死去之後,這裡能引起病患暈倒的東西已經不對我起作用了,而依舊對他們起作用。那麼我是不是可以說,我已經痊愈,而他們還在病中。那麼使得他們出現現在病症的情況就隻有兩個:要不然是他們的複刻沒有死,要不然,他們自己就是複刻。”
“我知道怎麼檢驗你說的這件事究竟是不是真的。”霍澤淵靈機一動,“複刻與原身相比,身上總有發育的不到位的地方,不是嗎?”
那麼……瘸腿的黃成伍。
唐良晏瞳孔緊縮。
“那你去看看,别告訴他們,不要打草驚蛇。”
“好。”
“哎,算了。”他又叫住已經站起來的男人,“一個一個找太麻煩,你去把啞巴叫過來吧。”
“他靠得住?”
“可以,信我。”
男人邁着矯健的步伐遠走,由巨大的青銅器隔開,這方天地隻剩下唐良晏一個人。他裹緊厚衣服,惬意的伸展雙腿,腳擡到半空繞了繞腳腕。
突然,兩條滑膩沾着水腥氣的尾巴,一條迅速攥住他的腳腕,另一條捂住他的嘴,齊齊發力,上一秒他還躺在霍澤淵給他弄幹淨的那塊地上,下一秒就被騰空帶走了。任他怎麼掙紮怎麼呼救都悄無聲息,沒有一個人能發現他的處境!
是鈎蛇,絕對是這個鬼東西!
唐良晏掙紮出一身冷汗,被兩條蛇尾吊在半空,蛇尾卻看不見!如此,若是有人遠遠看來隻會覺得是見鬼!而唐良晏就這樣“飄”到了那面浮雕牆下。
牆上粗犷的蛇像仍舊猙獰,毒目昂揚,蛇信嘶嘶作響。
唐良晏嘴巴被捂住,但是耳朵總不至于也出了問題,他瞠目而視,仿佛真見了鬼!
雕像怎麼能發出蛇的嘶鳴呢?甚至他恍惚間還能聞到一股臭氣,水底惡心的苔藓味混雜魚腥水鏽味道,令人作嘔。
怎麼會,這怎麼可能?
他面前除了那面浮雕,其餘空無一物。
他一面表情難掩震驚,一面瘋狂思索。雙手扒在捂住自己嘴巴的蛇尾上,忽然間,他想起了兜裡的那顆秾綠的珠子。
那不是一顆普通的珠子,應該是一顆淬火過的魚目。圓滑的綠珠跟随着他軀體的升起滑落到褲兜的邊緣。
搖搖欲墜時,被他輕巧的摸到,一擡手放到眼前,瞳孔瞬間穿過珠身,在流動飄逸的世界裡,看到面前離他不足兩米的蛇頭。
豎起來的眼瞳死死凝視着自己,毒牙尖銳,嘶嘶作響的蛇信子不住的跳動。而它像是發現了唐良晏能發現自己的事實,在唐良晏看見它的那一刻,它擺出攻擊的姿态,兩條蛇尾用了更大的力氣,捂住他嘴巴的蛇尾更是挪動一塊圈住了他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