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洲冷冷道:“不知道,他愛來不來。”
何蕭尴尬地笑了笑:“那待會上台,你幫他代領下榮譽證書成不?”
“瞧你這話問的,”祝苑彎起眉眼,“這次競賽表彰可是我們宋學生會長親自向校領導申請來的,他這麼喜歡領榮譽證書,别說代領俞謹同學的,就算把其他同學的都代領了,他也樂意得很。”
何蕭秒懂,順着她的話往下說:“噢,這樣啊,宋學生會長,如果你有這方面的需求,我現在可以去跟其他同學協商一下,讓你一并代領。”
前陣子十七班節目被刷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在各大學生群引起熱議,何蕭也吃了不少瓜,特地刷掉一個耗時不多的合唱,換成本次的競賽表彰,幹這事的人安的什麼心,大家懂的都懂。
這一聲聲“宋學生會長”猶如鋒利的匕首,一下下刺在宋洲心上,他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不用了。”
最後一個節目結束,祝苑跟在何蕭後面,緩緩走向舞台中間,随着距離的拉近,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速度。
她待會要做的事,或許,不,一定會成為她高中時代最瘋狂的經曆。
“感謝同學們的精彩表演,讓我們大家度過了一個歡樂的夜晚,本次元旦晚會即将接近尾聲,再次感謝不辭辛勞為晚會付出的老師和同學們。”
說完,何蕭偏過頭,眼神示意祝苑接話。
祝苑将手裡的麥克風放到嘴邊,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我們正值青春年少,擁有無限的可能性,隻要我們為之努力,人生何處不是舞台?”
何蕭聽得一臉懵逼,立刻放低麥克風,用提詞卡遮住下半臉,小聲說:“你這是整哪出?提詞卡上沒寫啊。”
祝苑沒搭理他,深吸一口氣,接着道:“下面有請高二十七班,沈楓,蘇霾,為大家獻上一場熱血沸騰的驚喜草地音樂會。”
下一秒,蹲點已久的柯堯按下了頂燈的開關,漆黑的禮堂霎時充斥着明亮的白光。
林詩然、孟涵和裴奚宇同時打開左右兩扇大門,陳祈舉着擴音喇叭在兩扇門附近維持秩序。
“請大家有序離場,移步操場,不要推搡擠壓,看清腳下的路,注意安全!”
話音剛落,十七班的同學們率先起立,像遊魚般一個接一個地離開禮堂,緊接着,其他各個班級的同學紛紛開始出動。
衛生間門口的洗手台,陶逸朗看着路過的學生,連忙抽出張紙巾擦手,對身旁的談洛初說:“幾點了?咋都退場了?你說你什麼時候找我請教工作的事不好,偏偏趕在今天把我堵廁所問東問西的,這不耽誤事兒嘛。”
談洛初不失禮貌地道歉:“不好意思陶主任,是我考慮不周,下次我一定注意,找個方便的時間向您請教。”
“有問題,”陶逸朗順着學生奔走的方向看去,不是教學樓,而是操場,操場那邊似乎還閃着五顔六色的燈光,他突然頓悟,“好啊你談洛初,幫你們班學生拖着我呢,是不是沈楓又幹啥壞事了?”
談洛初下意識護短:“陶主任,您不應該對學生抱有偏見,沈楓這孩子挺好的。”
陶逸朗指向操場:“那你說操場上那些燈是不是他弄的?”
談洛初哽了哽:“又不隻他一個人,還有蘇霾。”
“有區别嗎?不都是你班的?”陶逸朗氣不打一處來,一把抓住談洛初的胳膊往操場跑,“參與這事的一個也别想跑,放完假都給我去升旗台上念檢讨,包括你。”
燈光的源頭,是一處臨時搭建的迷你舞台。
沈楓站在金屬麥克風前,望着不遠處愈發靠近的人群,内心忐忑不已。
他曾擔憂過會不會無人光顧,但看見這麼多同學奔赴而來,他深切感受到十七班大家的努力沒有白費,一切都是值得的。
“準備好了麼?”蘇霾微微偏頭,燈光倒映在他臉上,襯得下颌線格外分明。
沈楓回應:“準備好了。”
幾首熱場的流行歌曲過後,是一首由蘇霾作詞編曲的原創歌曲《晦滅》。
冬季的風凜冽喧嚣,少年們的歌聲清澈悠揚。
“除夕窗外的煙火,點亮了我灰白暗淡的心靈。”
“森林湖畔的雪人,封存了我對你無盡的思念。”
······
“孤獨的遊魂不斷尋找歸處,所謂的淨土又在何種方向。”
“霧霾真的會散盡嗎?曙光是否如約降臨。”
“我終将摒棄虛無的假象,與風一同撕碎壓迫與不公。”
演出結束,同學們在歡呼聲中散場,林詩然他們主動留下幫沈楓和蘇霾一起收拾舞台,談洛初在台下向陶逸朗解釋事情的前因後果。
除了蘇霾一如既往地淡定,其餘人邊收拾東西邊暗戳戳地偷瞄談洛初和陶逸朗,心虛得十分明顯。
蘇霾關掉最後一個氛圍燈:“待會我請你們吃燒烤,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