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姜栖榆視線筆直落在他左耳耳後,沈楓驚覺不妙,下意識擡手捂住那塊皮膚。
蘇霾莫不是隻餓極的狐狸,在他腿根咬一圈牙印不談,連這種見光的位置都不放過。
沉默将近五分鐘,沈楓弱弱地問:“我說是我自己揪的,你信麼?”
姜栖榆:“······”
你還不如說是蚊子咬的。
這時,隔壁廚房突然響起一陣哐啷聲,好像有什麼重物摔倒了地上。
“等下,我先去看看。”姜栖榆第一反應是廚房遭賊了,立刻警惕地轉身沖出房間。
從姜栖榆入職起,蘇霾去公司的次數寥寥無幾,基本都在這裡辦公,所以他經常來彙報工作。
據他觀察,這廚房就是個擺設,壓根沒開過火,僅有的一次還是他某天夜裡趕來加班時煮了碗泡面。
然而,當姜栖榆到達廚房門口的那一刻,他徹底傻眼了,面前的景象比遭賊還要更抽象點。
島台前,蘇霾身穿淺灰色絲綢睡袍,由于隻扣了中間兩三個紐扣,領口松松垮垮地垂在肩頭,露出一小截布滿劃痕的脊背。
不同于往日清冷的氣質,今天蘇霾看起來很是溫和,唇角挂着淺淡的笑容,正在将一盤盤精緻的早點收進食盒。
這一瞬間,姜栖榆懷疑自己還在夢裡沒睡醒,他那多次被人背後蛐蛐過性冷淡的上司,此刻竟渾身上下充斥着人夫感。
“蘇總,你······你······你做的?”
“嗯,今天來挺早,”蘇霾拎起滿滿當當的食盒,空出一隻手指了下地上的鍋鏟,“幫我撿一下,謝謝。”
“不······不用謝,這不有些合同比較急,送來給你簽字嘛。”姜栖榆明顯愣了一下,邊彎腰撿鍋鏟,邊悄悄打量蘇霾的神色,心道自家上司開了葷就是不一樣,以前指使他做着做那的可從沒說過謝謝。
“之前忘記告訴你了,”蘇霾忽然對上姜栖榆躲閃的視線,“沈楓是我男朋友。”
聞言,姜栖榆如釋重負,深深呼出一口氣:“我靠,吓死我了,我還以為你把人潛規則了,原來是男朋友啊,那沒事了。”
蘇霾戲谑地反問:“我是那種沒下限的人?”
“當然不是,雖然你偶爾的确招人恨,但······”
話說一半,姜栖榆蓦地回過味來:“等等,你說沈楓是你男朋友?什麼時候談的?你這藏得也太嚴實了,密不透風的。”
蘇霾不假思索道:“高中。”
“喲,你早戀啊,”姜栖榆剛燃起八卦的苗頭,随即意識到事情不對勁,蹙眉質問,“那你為什麼不私下找他合作,卻讓我兜着圈子聯系工作室?嫌我不夠忙給我加點活幹?還是把我當作你們play的一環?”
蘇霾并未及時作答,隻慢條斯理地攪拌熱茶,良久緩緩啟唇,聲音略顯低沉。
“我們分開了五年多,直到昨天為止。”
...
趁姜栖榆不在,沈楓穿上衣服溜去衛生間簡單洗漱了一下,回來坐着等半天沒等到人,又鑽進被子睡了個回籠覺。
再次醒來時,房間中彌漫着一股令人安心的飯香,沈楓轉眼看去,蘇霾正懶洋洋地坐在床邊,端着一盤紫米涼糕與他對視。
“醒了?”
沈楓還沒完全清醒,遲鈍地眨了眨眼睛:“哥,姜栖榆呢?”
“回公司了,”蘇霾吃醋般叉了塊紫米涼糕堵住他的嘴,“睡醒第一句話就問姜栖榆,這麼惦記他?”
涼糕軟糯清甜,唯一不足的是嚼起來有點費勁,沈楓嚼了将近一分鐘才咽下去,接着趕緊辯解:“沒,我隻是擔心他誤會我和你之間有不正當關系。”
“什麼不正當關系?”蘇霾将盛紫米涼糕的瓷盤放到床頭櫃上,捏住沈楓的臉頰向兩邊輕輕拉扯,“你為了談成合作爬我床的不正當關系?
沈楓拉過蘇霾的手腕,毫不留情地對準他的指尖咬了一下:“當然是你威逼利誘我上你床的不正當關系。
“不鬧了。”
蘇霾知道再逗下去沈楓恐怕得炸毛,于是見好就收,俯身親吻他的唇角:“我告訴姜栖榆你是我的男朋友,我們是正當的情侶關系,不過這種關系并不會持續太久。”
不會持續太久?
是什麼意思?
沈楓的心頓時涼了半截,蘇霾可以生他氣,可以不原諒他,但怎麼能把他騙上床睡完再甩了呢?
他擡手抵上蘇霾的胸膛,想推開又舍不得,憋屈地紅了眼眶:“為什麼?”
受情緒驅使,沈楓身體各處稍微平息的痛感逐漸變得尖銳,尤其是尾椎末端,被磨破撕裂的部位又腫又痛。
不知是痛的,還是氣的,沈楓忍不住吧嗒吧嗒地掉眼淚,他都快□□壞了,哪哪都疼,幹嘛這麼着急甩他,多騙他一段時間,等他好點再甩不行麼。
這也太惡劣了。
“因為等我們結婚之後,就是共度餘生的法定伴侶了。”
說完,蘇霾将手撐在沈楓臉側,掀起眼皮準備看看他有什麼反應,沒成想他哭得梨花帶雨,淚水沿着眼尾向下滴落,洇濕了枕套,形成兩塊不規則形狀的水漬。
“你······感動哭了?”
“被你吓哭的。”
得知實情,沈楓仍然心有餘悸,語氣哽咽道:“你以後說話别大喘氣行麼?我以為你要跟我一夜情,下了床就翻臉不認人。”
蘇霾一時沒憋住,低頭埋在沈楓的頸窩低聲笑了會兒,貼到他耳邊說:“沈楓,你好可愛,哪有一夜情還管早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