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褚眠沒明白問題怎麼突然轉到了男朋友身上了。
“啊?什麼男朋友?我沒有男朋友啊。那是我室友。”
黎褚眠的回答讓顧望之明顯地愣了一下,他緊接着問道:“你沒有男朋友?”
黎褚眠奇怪的地歪了歪頭,沒明白他欲意何為,“沒有啊。”
這句話一出,黎褚眠依稀感覺顧望之周身的冷氣像是突然消散了一般,空氣漸漸回暖。
黎褚眠這才後知後覺,顧望之根本不是問他代課的問題,是他先入為主給别人扣了帽子,以為顧望之生他的氣。實際上他們兩個人完全沒在一個頻道上,全程雞同鴨講。
黎褚眠撓了撓頭,心驚膽戰了這麼久原來是審錯了題,嗐。
黎褚眠松了口氣,放松了下來,主動緩和氣氛,打趣道:“什麼嘛,原來我聽錯了,你問的是我男朋友啊。我還以我惹你生氣,招你讨厭了呢。”
黎褚眠微側過臉,偷偷地觀察着顧望之,看了幾眼就不敢再看了。
别的不說,顧望之長相雖然好看是好看,但是一冷下臉嚴肅起來吓人是真的吓人,有種小說裡霸道總裁一言不合就天涼王破的氣勢,顧望之是霸道總裁,黎褚眠是“王破”裡的那個“王”。
“沒有讨厭你。”
顧望之頓了頓,撇開視線,又加了一句話。
“不會讨厭你。”
顧望之張了張口還想再說什麼,“理論物理”的周老師抱着厚厚的一本教材,額頭上挂滿細密的汗珠,氣喘籲籲地快步走到了講台上。
“抱歉啊,同學們,路上堵車了,遲了幾分鐘。我們開始上課吧。”
任課老師一到,底下玩手機的、聊天的都收斂了下來,規規矩矩地坐在座位上聽課。
顧望之:“下課再說。”
下課再說?說啥?還有什麼沒說完嗎?
剛才零下的冷風吹得黎褚眠快得了面癱。
難道還有?
黎褚眠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砰砰砰”地在胸腔中折騰個不停。
“考核方式你們都知道了吧,考勤占百分之十,隔一次課簽一次到,要簽到的時候我會在群裡面發消息,你們在同一個寝室的互相提醒一下哈。教材我發到群裡面了。對就是那幾個G的壓縮包,你們不看也沒事,聽課就行,好,廢話不多說,我們直接開始。”
“......”
課開始講了,黎褚眠沒空想别的事情,擡-起-頭專注地看着講台上。
周老師的講課水平在物理教研組裡水平數一數二,講課鞭辟入裡,加上人好,課松,專門選他的課的學生很多,不考勤專程來聽課的學生也很多。
這節課也是這樣,周老師一開始講課,底下吵鬧的聲響停止下來,望着講台聽課,手上時不時寫些筆記。
周老師的講課聲在教室裡徐徐回響,顧望之撐着手,需要整理的東西已經整理好,他和上筆記本,視線卻朝身旁的人偏去。
黎褚眠長得很乖,皮膚白皙,長而微翹的睫毛微微垂着,蓋住了他靈動的雙眼,許是喝了水,紅潤的唇珠潤潤的。
“理論物理”似乎對他來說有些難了,他細長的眉頭時不時蹙起,咬着下-唇,苦思的模樣。
顧望之看着失了神,念了許久的人此刻就在他的旁邊,伸手就能觸碰到,能夠聽到他一起一伏的呼吸,看到他下意識扣着手指的習慣性動作。
顧望之性質冷淡,連心跳頻率都天生比常人更低一些,此刻一直保持着46-61每分鐘的心跳亂了。
顧望之提前說了要來聽他的課,周齊把今天的課備得格外的充分,把講過無數遍的ppt精修了一遍,挨了老婆好幾個白眼才說服她聽了他講課。
都三十多歲的人了,不就講個課嗎,至于嗎,沒骨氣。
她哪裡知道周齊的壓力,那可是顧望之啊,雖然他長幾歲,但是别人物理領域的成就哪怕是再給周齊一輩子怕是連個尾氣都聞不到。
怕是周齊博士答辯的時候都沒有這種壓迫感。
鬼知道當時周齊知道自己請了假,教務處把這節課的後續分配給顧望之的時候,周齊心裡壓力有多大。
早知道是由顧望之來接手,他就不去了。
周齊被自家老婆數落得頭都擡不起來,頂着她嫌棄的眼神硬講了兩個小時。
今天提前半小時從家裡開車出門,哪想到平日裡沒多少車的馬路上堵到爆炸,後來才聽說是哪個明星要來着附近做活動,于是乎周齊毫不意外的遲到了。
周齊端起水杯,快速地喝了一口茶。
這回發揮的不錯,有昨晚老婆的抗壓訓練,今天發揮更好了。
周齊偷偷朝顧望之看去,想觀察一下他的表情,看看這節課他講得能不能達标。
就看見這位才高八鬥、聞名遐迩的顧教授正盯着旁邊年輕漂亮的男大學生出了神,疑似要借職位之便,行不軌之事。